克鲁尼是个聪明人,真真儿的是个聪明人。
雅列宾没见过克鲁尼,也不知道克鲁尼该是什么样子,他笑了笑,对着靠过来的格列瓦托夫低声道:“带走。”
格列瓦托夫上了车,拖出了克鲁尼背在身后的双手,直接把克鲁尼拽下了车,等克鲁尼重重的摔在地上后,不由痛呼了一声,但随即闭上了嘴。
该说的一定要说,要赶紧说出来,不该说话的时候,那就连点儿声音都不能发出来。
克鲁尼是聪明人,也是人才,不过最近克鲁尼也是真的惨,惨到家了。
雅列宾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杀人挺利索,可是让他抬人就完全不可能了,至于格列瓦托夫,他的力气不小,但他才懒得扛起或者背上克鲁尼呢。
雅列宾把步枪往车厢里一扔,背着手颤巍巍的开始往回走,而格列瓦托夫则是一手拿枪,一手抓起了克鲁尼的脖领子,在地上拖着克鲁尼开始往前走。
为什么不让克鲁尼自己走呢,因为他的脚上有条脚镣,倒不是不能走,但走起来步幅会特别的小,只能一点一点儿的挪,格列瓦托夫既不想浪费时间让克鲁尼自己慢慢走,又不想扛着克鲁尼,那就只好拖着克鲁尼走了。
不过克鲁尼并没有受太长时间的罪,留在后边的列别捷夫和罗茨托斯基已经开上了车,朝着雅列宾他们过来了。
雅列宾伸手拉开了车门,直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格里瓦托夫拉开后面的车门,把克鲁尼扔在了后座上,真的是扔上去的,所以从这一个动作就能看出来,虽然格列瓦托夫看着瘦瘦小小的,但他的力气其实一点都不小。
塔尔塔和瓦西里把开进沙漠里的车又开了回来,然后直接把车开到了狼藉一片的战场上,把两辆车扔下后,上了罗茨托斯基的车,然后快速跟上了雅列宾他们,等着开出去一段后,按下起爆器,两辆车一炸,遗留的战场彻底什么痕迹都不剩了,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着。
没人搭理克鲁尼,克鲁尼就紧闭着嘴,绝对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车开起来后,雅列宾打了个响指,笑道:“通知人收拾残局,顺便送我们上船。”
说完后,雅列宾扭头往后看了看,然后他笑道:“这家伙很聪明,我喜欢聪明人,那就给他解开束缚吧,聪明人就该受到良好的待遇。”
格列瓦托夫不说话,他打开了车顶灯后,开始埋头捣鼓什么,很快克鲁尼的手铐就被打开了,然后是脚镣,但是格列瓦托夫没有摘下克鲁尼的头套。
克鲁尼终于能把手放到前面来了,于是他端端正正的坐下后,双手放在膝盖上,带着头套,一动都不动,连大气都不喘。
克鲁尼觉得自己一直在路上绕来绕去,然后他即使隔着头套都能闻到海腥味,于是他知道自己来了海边,再到他听到了轮船的汽笛声,以及被人推着走上一个晃晃悠悠的地方时,他就知道自己终于上船了。
上了船,就意味着安全了,但是克鲁尼也很清楚,上了船就意味着他要受苦了。
克鲁尼被推到了一个房间里,然后被推着坐到了一个椅子上,这时,终于有人对着他说了第二句话。
“你可以摘下头套了。”
克鲁尼摘下了头套,长久的黑暗后,他的眼睛适应了很久,才能睁开并看到了自己对面坐着的一个白发白胡子老头。
看到对面的老头,克鲁尼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渴坏了,但是对方没有说话,他就什么都不敢说。
克鲁尼觉得他对面老头看着真的很和蔼,很慈祥,但是很可惜,克鲁尼自己骗不了自己,他知道那老头的和蔼和慈祥都是假象。
雅列宾当然既不慈祥也不和蔼,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克鲁尼,然后把手边的一杯水推了过去,微笑道:“我问你答,明白吗?”
“明白。”
“喝水吧。”
“谢谢,非常感谢!”
等着克鲁尼一口气把水喝完,意犹未尽的放下杯子后,雅列宾微笑着道:“你知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吧?”
克鲁尼立刻道:“公羊请你们来救我,或者灭口,又或者是先救我然后顺便灭口。”
克鲁尼的表达非常简洁而准确,而且绝不废话替自己辩解或者求饶什么的,因为他知道该问的自然会问,等问他的时候再回答也不迟。
雅列宾果然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笑道:“公羊是我的学生,你是个聪明人,那么你该发现了我这个学生的一些特点吧?”
克鲁尼立刻道:“他本来就早就有机会杀了我灭口的,在我根本没机会给他泄露秘密的时候,如果他早点杀了我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所以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但他没有杀我,所以,我认为他很仁慈,我一直非常感激他这一点。”
雅列宾指了指克鲁尼,笑道:“仁慈,我喜欢你的说法,没错,他确实很仁慈,虽然在我看来他的仁慈很无谓,但我现在尊重他的选择,我认为,作为一个老师,应该允许自己的学生保留自己的天性和做事习惯,而不是把所有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