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重复的治疗过程,是枯燥乏味。
但这个过程,林修之学会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或者说是被梁玉惯出来的。
“我头疼,不去了。”
抱着已经胖成球的林初七,林修之闷闷倒在床上,把自己跟猫裹在被子里。
“真头疼?”
看他露着一双杏眼可怜兮兮的模样,梁玉无奈过来,拉低被子亲吻他的额头,温声道:“不去怎么能知道该吃多少药?乖宝宝,快起来,看完医生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印尼菜,昨晚说好了的对不对?乖孩子?”
她左一个乖宝宝,右一个乖孩子,林修之抿唇起身,但这唇角压下去的,明明是笑意。
她上个月硕士毕业,但林修之还要一年的时间,不知道跟家里商量了什么,这一个月除了线上会议,都没有再去出差,除了在斯德哥尔摩本地的酒店处理一些事情,只需白天出去一下。
林修之心里压得慌,问她,她才告诉他是梁子宁代替了她部分工作,只要不是大事,都不需要她到场。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得休息休息。”
听她这样说,林修之才好受一些,毕竟他也是有私心的,谁不想爱人每天能多陪陪自己?
在会诊室出来,林修之低头认真听着大夫说话,直到一束花塞进怀里。
粉色的蝴蝶兰,温柔又明媚。
“坚持三个月的纪念日,我的之之真厉害。”
这次的过程中,她像是哄着一个三岁孩子一样哄着他,每次来看医生都会包一束花给他,好似再一次坚持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
“谢谢。”
他接过花束,抿唇笑笑,有些爱不释手。
喜欢粉色黄色这种暖色系,这件小事一直没有说出来过,以前是觉得男生喜欢粉色这件事很丢人,后来只是纯粹觉得,她喜欢就好,自己喜不喜欢不重要。
结果她竟然能发现,从粉玫瑰送到莲花,再从芍药送到月季,一水儿全是粉色的花朵,甜腻腻的,全部腻进他的心里。
挽着他的手走着去吃新餐厅,一时兴起,梁玉向乐手借了小提琴,她罕见害羞一笑,简单试了几个音,一首耳熟能详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就飘荡出来,在场有中国人,也有听过这首歌的外国人,大家跟着哼哼了几声,竟然让梁玉把这首曲子全都拉了出来。
“这首曲子送给我的未婚夫,今天是他第二次与抑郁症抗争三个月的日子,我觉得他很了不起,很坚强,我没办法替他分担痛苦,只希望在任何时候,都能让他开心。”
林修之不适应大家都看他,但还是被她这番话说的湿润了眼眶。
“好久没练过了,别笑话我。”
“哪里有很好听。”林修之拥抱她,把眼泪偷偷抹掉,“今天又让我哭了,都是你。”
“好好好,都是我,就让月亮替我赔罪好不好?”
牵着手走在路上,黄月亮又大又圆,挂在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梁玉买了只薄荷巧克力雪糕,两人分着吃的东西,总感觉格外香。
梁玉吃东西快,他吃东西慢,但每次一起分东西吃,她都会等着林修之吃完,再喂他一口,然后才自己吃。
吃雪糕也是,自己先咬一口,递给他,他只是舔了一下,梁玉示意他再来一口,他才会小小的咬下一块,含着,让巧克力在嘴里融化,等化完,她也又咬完了,又递了回来,如此周而复始。
“别让我再吃这些了。”
他嘟囔着,擦掉她指尖的巧克力,低头间碎发从耳后滑落,从她说过想看看他留长发是什么样子后,他就再也没剪过,现在这个长度,软软的发丝洗完之后还带着点微卷,像小羊羔。
“我胖了好多。”他顿了一下,语气有点委屈,“都不好看了。”
再次吃药后,副作用再次显现,手不再抖了,变成了嗜睡,发胖,他胖了二十斤,每天看镜子的时候都会不高兴,可梁玉觉得,他之前太瘦了,尤其是大病了一场后,一米八三的个子,一百一十斤,除了骨头就是骨头,看着都可怜。
梁玉觉得他现在的身高跟体重挺相配的,甚是还觉得他有些瘦,身上的肉摸起来也觉得手感好极了,可他不觉得,每天坚持她跟着运动,非要把这些肉都减回去。
“我的乖乖呀,你要去拍电影吗?现在已经够完美了,给别人留点活路好不好?”在衣服边缘处捏捏他的腰,紧实有力,梁玉夸张道。
他被她的话逗得眼尾飞扬,又迅速抿唇嗔着轻轻推了她一下,怀里的蝴蝶兰微颤,活的一样。
经过面包店,买了豆蔻卷与肉桂卷,当第二天的早餐,虽然她做饭很好吃,但梁玉并不是多么爱做饭,除了有兴致的时候。
回家看他吃了药,吻他的耳朵表示奖励,夸他乖宝宝,梁玉跟医生交流过,这样的语言没有什么问题,他太渴望别人,尤其是自己所爱之人的肯定与鼓励,属于“童年报复性补偿”。
从一开始的不安到后来的羞涩,现在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