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宁帝见状,立刻意识到肯定是较为严重的舆论事件发生。
“怎么,这是出了什么与今科考生有关的事?”
何殊迅速翻看完几张纸上记录的内容后,才将那份记录递给正宁帝,冯立直接请示道。
“殿下,那生员出言无状,想要借此哗众取宠的意图十分明显,我们可要将他拿下?”
文人清谈,乃是已在历史上存在多年的政治现象,这也是历朝历代的帝王对那些文人给予诸多优待,多示之以荣宠的原因。
因为这些帝王的声誉需要这些文人团体的维护,乃至称颂与宣扬,从而巩固自己的皇权地位。
何殊冷着脸摇摇头,“马上就要举行会试了,在这种时候动他,只会让的目的得逞,从而获取大众的同情,坐实朝廷不仁之实,你们只需继续观察即可,注意他与哪些人有交集,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冯立恭敬地应下后,迅速退了出去,虽是跟在何殊身边一起长大,但他总有种太子积威日重,让他感到压力越大的感觉。
刚看完那份记录的正宁帝冷着脸扔下那几张纸,怒气冲冲地说道。
“皇儿实在太宽仁了些,对于这等心机甚重的虚伪小人,就算不便拿下他,也该取消他的大考资格,如何处置草原蛮族战俘,自有朝廷决断,他一个小小的生员有何资格大放厥词?”
因那个生员的言语,让何殊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所以她对那个生员也十分厌憎,为给自己谋利,不惜道德绑架,慷他人之慨,说的就是这种小人。
“刀子没有落在他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痛,父皇不必为这等小人动怒,不在明面上取消他的考试资格,不代表他就能有机会去参考,待儿臣让他也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后,看他还能不能再说这种以德报怨的话。”
听到何殊的这番语气平静,却大有深意的话,正宁帝心中的怒火迅速消了下去,生出一些担心,转而安抚她道。
“皇儿也不必动怒,他若在这风口浪尖上出个意外,别人很有可能会对此生疑,我们实在没必要为这等小人,赔上我们自己的声誉,不值当,实在不值当。”
“父皇不必多虑,儿臣做事,您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保证能让他感到诸事不顺,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大安不惜本钱的大力培养这些读书人,可不是为了培养出崽卖爷田不心疼的败家子。”
但凡他们也曾为守护边境出过力,就说不出要给予生死大敌‘应有的尊重和优待’的狗屁话。
几页纸上记录的是一位名为李荣程的生员,在一场有诸多文人生员参加的场合,宣扬他的那套朝廷应当以德报怨、友待邻邦的观点与理论,还成功得到一些附和拥护的话。
那人大肆抨击朝廷不该拒绝蛮族的要求,将去岁俘虏的那些蛮族王公贵族,全都送到农场服苦役。
认为此举有违道义,大安一直以来都是仁义之邦,那些人毕竟是蛮族中的贵族,理该得到应有的尊重与优待。
看到这些话,何殊很难不动怒,先帝朝时,以和亲的名义嫁到蛮族的几位公主,无一善终。
她们每人都带有非常丰厚的嫁妆,也相当于是为那些蛮族贵族带去大量财货,却都早早的就被搓磨至死。
正宁帝登基后,何殊早就让夷北军打听过那些公主的情况,想着可以设法赎回那些远离故土的公主们。
打听到的结果,却是几位公主相继嫁到蛮族后,活的时间最久的那位公主,也只活了不到三年,最短的那个只活了不到三个月,被驸马亲手给打死。
事后还以公主身体太虚弱为由,将公主的死讯报与先帝知道,逼迫先帝重新送位公主过去。
何殊此前知道的只有三位,实际上在先帝朝先后送去蛮族和亲的公主多达七位,没有公开的那几位公主,留在大安这边的记录,是早逝。
去年俘虏了那些蛮族王公贵族后,何殊让前去犒赏夷北军的内侍嘱咐胡庆元,对于那些与大安有血海深仇的大敌,包括但不限于那些曾娶过公主的俘虏,全都要重点惩治,让那些人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何殊改变不了已经过去那一切,所以即便知道那些已经被时间淹没的残酷真相,以她的身份地位,甚至不便跟人提起相关的人与事。
只因干出这等懦弱无能之事的人,是她这辈子的祖父。
难得的休沐之日, 却被昔日的同窗好友拉到三日闲居,吴元杰心中郁闷,偏还无法说什么。
毕竟在外人眼里,他们鸿胪寺就是个无所事事的衙门, 他们这些鸿胪寺的官员, 当然也都清闲自在得很。
丝毫不知道他们鸿胪寺的官员虽然没有工作任务, 却有学习任务,不仅要根本各人的天分,选修那些异邦语言, 还要学习察言观色,学习与人谈买卖, 学习法律条文等等。
学了这么几年, 吴元杰觉得自己若不当官了,完全可以凭借学到的那些去经商,成为一个能赚大钱的商人。
每天上值时,都要面对永无止境的学习, 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