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又一件批复答阅。
如果是在以前,他不会这么做。而现在则不同,容见的身份暴露,他们之间的婚事变得破朔迷离,明野反而要用这种方式来显露自己的不同。
这么谈了一个半时辰,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明野站起身,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得到否定的答复过后,明野就恍若无事发生一般走了出去,留众人在花厅中,摸不着头脑。
在场的人都没琢磨出来是个什么意思,长公主的事,明野代为处理,如果是夫妻,倒也说得过去,但也有逾矩的嫌疑,毕竟是与权力有关的事。但现在长公主恢复真实身份,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世上岂有这样的兄弟情,这样的君臣之义,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有人道:“我看着殿下与这一位,之间的关系似乎与旁人很不同。自古以来,断袖之癖也不罕见啊。”
另一人的声音更低:“契兄弟之说……似乎也……”
“即便如此,也是该娶妻生子,不能摆在明面上吧……”
有人打断了他的话:“慎言慎言,小心为上。”
这么打了一会儿哑谜,有人又问:“首辅,殿下敬您为老师,您就不,不劝一劝吗?”
崔桂兀自整理着文书:“这是殿下的私事,我是臣子,怎么好谈?”
其实是早就想明白了,有些事是无法阻止的,即使与礼法不合,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他这一生,照着礼法行事,也不会任由众人唾骂,站在这里了。
一个明面上完全遵守礼法的皇帝,不一定是对黎明百姓有幸。而容见会成为一个好皇帝,明野则是最好的辅佐之人。
明野像一把刀。但即使他再锋利,也是一把属于容见,为他劈开一切的刀。
利刃有刀鞘,便不会伤人。
明野回来之后,容见紧绷的心就完全松懈下来了,明野也帮他分担了很多政务,空闲的时间很多。
容见不用每日忙碌上班,偶尔也可以摸一摸鱼。
时至春末,园子里的花开得很好,容见喜欢将待在外面晒太阳,桌案上摆两支新摘的花。
今日也是如此,长乐殿没有外人,他也没有别的要紧事要做,因为贪图方便,随意穿了条裙子,外面罩着件短褙子,也没着履袜,裸着脚走在廊下,没有什么顾忌地坐着,半透明的纱裙垂在脚背,隐隐约约地挡着光。
明野站在他的身边,倚在朱红的柱子上,低着眉眼,同他说着话。
容见半垂着眼,想了一会儿:“我的生日是春天。”
也许是家人很少的缘故,容见对于生日并不看重,他也不想操劳的外祖母为了自己的生日费心,但是莫名其妙的,忽然想起了这些。
明野应了一声,他问:“是哪一天?”
容见的手撑在一边,歪着脑袋:“到时候一起过吧。你想去哪?”
明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容见,过生日的是你,你喜欢才行。”
容见看着明野,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我……只要和你一起,哪里都可以。”
这是他的真心话。穿书的两年多里,除去最开始的几个月,他每一天都可以和明野待在一起,剩下来的时间并没有很多。但那时候他对明野有所防备,甚至很想远离,浪费了很多时间。
而现在好像没有别的人或事阻碍他们了。
容见只希望他们可以像每一对普通的情侣那样,过一个很平常的生日,享受简单却不能替代的快乐。
容见是这么想的。
然后,他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倒下,没有任何征兆的。
明野很着急地弯下腰,接住了往前栽去的容见,没让他真的倒下去。
容见倒在明野的怀里,他的身体被温暖的日光晒得很热,皮肤很柔软,神情宁静,脸颊是绯红的,就像每一次困倦后的入睡,只是怎么都叫不醒。
又一次。
明野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刻,无能为力,连方向都没有。
明野叫了容见很多声,他将怀里的容见抱得很紧,像是很怕失去。明明是这样烂漫明亮的日光,容见却像是倒映在水中的圆月,那些很美丽却虚幻的东西,想要捞起,却总是会从掌心流逝。
他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容见醒来,亦或是容见为何会睡去。
会有上次的好运吗?
明野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醒,别急。也不是故意吊着大家,本来是准备写到醒过来的,但是生理期太痛了,实在写不下去了,非常抱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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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祝愿大家新的一年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春日
竹泉是在当天夜里赶到的。
周姑姑亲自去护国寺请的人, 她看起来失魂落魄,磕磕绊绊地讲述容见昏迷了过去,长睡不醒的事。
乘坐马车, 赶往太平宫的路上, 周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