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蟹之类,陛下和诸位臣工要是喜欢,也可以亲自垂钓,钓到甚么就吃甚么。”
这便是取自后世的农家乐了。基本上就是一群久居城市里闲的无所事事的人想出来的幺蛾子。不过永安帝和诸位臣工或四处征战,或久居长安,皆是位高权重无时享乐之人。这会子听了薛衍这一番话,倒是颇为心动。
永安帝站在鹅卵石铺就的山道上看着两旁绿油油的菜地,饶有兴味的说道:“今日既是玩乐,便可抛却平日里的陈规旧习,不妨彻底放下心事,也学一学市井农夫,享受一下这山间美色,悠然一日。”
薛衍笑眯眯接口道:“陛下说的很是,正所谓千金易得,高兴难求。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好一个偷得浮生半日闲。没想到薛世子不同文墨,偶尔说出的一句半阕词,倒是很有韵味。”韦臻难得抚掌赞了一句,倒是提醒了永安帝,点了点薛衍笑道:“我竟是忘了你小子的惫懒脾性。如今你家的温泉庄子也告竣了,也该回国子监读书了罢?”
一语未落,薛衍的脸色已经苦成渣滓了。
永安帝与众位臣工见状,不觉捧笑。永安帝转头笑向卫国公与平阳夫妇道:“朕记得你们夫妇二人都是性喜读书,手不释卷的。没想到衍儿却是如此不耐读书……倒是同青鸟差不多了。”
平阳与卫国公相视一笑,开口说道:“陛下的隆恩后意自是好的,只是衍儿在外头游荡这么些年,都是我和夫君照顾不周。何况衍儿也并非不惜读书,他只是近日事忙,抽不出时间去国子监而已。”
永安帝与诸位臣工闻听此言,越发想笑了。
薛衍见状,忙开口将话题岔开去。引着众人一路传林度柳,玩赏庄子上各处景致。永安帝与诸位臣工但见这庄子上的一应建筑飞檐廊角皆与别处不同,且每每进入正堂时只觉屋里的采光度都比别处强很多,似乎并非全是玻璃的功效似的。
薛衍闻听诸人疑惑,便笑道:“咱们大褚的建筑,皆以木材为栋梁,以立柱为支撑,其梁架穿插交织,精密劲健,所以斗拱雄大,廊角平缓深远。衍儿修葺温泉庄子的时候,却大都是凿以地基,烧出红砖砌墙,以承重墙来支撑梁架,再以玻璃代替窗纸,自然屋内光线更好。”
永安帝与诸位臣工闻言,越发的啧啧称奇。
说话间众人便至正坐落在温泉庄子中轴线的正房内,其内装饰精致,别有意趣处,自不必细说。薛衍看着永安帝和众人各处观看的模样,又想起方才永安帝说的想要“农家乐”一把的事儿。忙转头向跟随的仆从吩咐了一句,那仆从低声应是,一路小跑着离开。半日彻身回转,身后跟着七八个三十来岁的见状仆妇,手里皆捧着短褐芒鞋,料子都很不错,衣裳也都是干净簇新的。
除此之外,仍有三四个壮汉手捧着二十来个青竹篮子过来,薛衍指着那竹篮子和短褐芒鞋笑道:“贵人们多穿丝罗绸缎,那东西经不得挂碰,也耐不得脏。更何况田地里泥泞难走,所以我早吩咐下人预备了干净的衣裳和竹篮子,供陛下、太上皇和诸位臣工使用。”
说罢,因笑道:“还请陛下和诸位臣工先行换过衣衫,再至田地里采摘果蔬,池边垂钓。”
永安帝与诸位臣工闻言,自是没有异议,当即被庄子上的仆从因着去换衣裳。卫国公府一家三口亦是如此。
一时众人换过衣裳出来,仍是对庄子上的一应用度啧啧称奇,尤其是几位没有见过玻璃的大臣们,更是对此赞不绝口。只言有了此物后,果然屋内亮堂许多,倒是能省出许多灯油的使费。唯有韦臻忧心忡忡,生怕此举太过奢靡。
待从永安帝口中得知这玻璃的造价之后,韦臻倒是停下了此份忧心。开始游说薛衍将制造玻璃的方子交给朝廷,为朝廷财政开源。
当然,经过了烈酒一事后,韦臻亦清楚薛衍和卫国公府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亦是游刃有余的提出了分成云云。
看的众人哑然失笑。永安帝更是津津有味的逗弄道:“韦卿不是一向反对朝廷与民争利么。而且韦卿从前对经商一事也不以为然。今日怎么如此……”
韦臻闻言,倒是愈发正色的说道:“臣一向不主张朝廷与民争利。是因为孟子有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倘若朝廷为了一时之利而与民争利,最终损害的只是朝廷的威严与民心。民心若失,则社稷不稳,届时朝廷所得的小利,也随之付诸东流。可是薛世子手中的玻璃方子,却并非再次之列……”
永安帝看着正一脸认真的阐述自己的为政之道的韦臻,忍不住同薛衍相视一笑。笑过之后,摆手说道:“朕今天出来的时候已经说了,今日只是游玩,不谈政事。韦卿犯了规矩,呆会儿用膳时,得叫他自罚三杯。”
列位臣工闻言,自是笑着打趣,一番插科打诨的调笑后,韦臻也闭口不提这事。不过心下却琢磨着回家后仔细些出个条陈来……毕竟卫国公府不同于旁人,何况又烈酒的交易在先,韦臻也不觉得薛家世子会拒绝将方子献给朝廷。
想到这里,韦臻下意识的看了眼户部尚书许晦。却见对方毫无惦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