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烫过一样弯弯卷卷的。因为嫌披着头发不方便洗漱,于是又找了根皮筋扎了个随意的丸子头。
此刻她仰着脸,在寝室灯明亮的白光下,双颊浮起的那抹红晕异常明显。
“其实我有件事想说。”
室友们关切的目光纷纷投来。
鹿茗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紧张,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上了衣服的下摆。
她有点赧然,但还是忍不住想跟姐妹们分享这件自己从下午就开始憋着的事。
“就是我觉得。”
“柏翊学长他……”
“他可能、可能有一点喜欢我…吧?”
她结结巴巴的说完以后,宿舍忽然诡异的安静了。
直到数秒后有一声清晰的“啪嗒”打破了这份寂静。
——那是袁梦婳脸上的面膜掉到地上的声音。
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到每日例行的寝室熄灯时间了。
拖延症似乎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至少女寝每天晚上这个时间点走廊都鸡飞狗跳的,掐着点去水房接水、洗衣服、吹头发的声音简直络绎不绝。
鹿茗刚从浴室出来就被强行押在了椅子上,她还只卸了妆洗了澡,换下来的衣服都还堆着没动。
室友们早就从各自的床上下来,这会儿也是或坐或立的在她身边围了个圈。
陶雨琼靠她最近,现在正两只手一起捏着一颗栗子,稍一用力,本就开了个口的栗子壳便咔嗒一声完全碎了。
鹿茗:“……你不是说刷牙了吗。”
陶雨琼利落地把剥了壳的板栗丢进嘴里,满不在乎地摆手:“那已经不重要了。”
牙可以再刷,瓜不能不听!
袁梦婳伸手按亮了鹿茗桌前的台灯,黎歌还把她自己的可移动台灯也拿了过来。
两束灯光一齐打在身上,这一瞬间鹿茗恍惚得觉得自己好像又变成了被严刑拷问的犯人,弱小且无助。
“我还没有洗头发……”
袁梦婳打断:“哎呀一天不洗没事的,明天礼拜天随便你怎么洗。”
“……”
黎歌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始问起重点。
“所以,”她一只手搭在鹿茗肩上,微微俯下身,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是怎么得出那个结论的?”
那个结论。
那个猜测柏翊可能喜欢自己的结论。
鹿茗很想深深地捂脸,虽然是关系很亲密的室友们,但她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点点后悔的念头。
呜…早知道就不说了。
现在也不会越来越尴尬!
黎歌和袁梦婳同时把两个台灯的亮度都加强了一个档,陶雨琼已经在哩哩啦啦的剥第五颗栗子了。
被迫正襟危坐的鹿茗终于还是克服了赧然,把今天苹果的事以及自己下午那波心路历什么的,全都完完整整地向室友们汇报了一遍。
……
“咳咳咳咳……”陶雨琼忽然被呛得咳嗽起来。
她连忙扭头找来水杯灌了两大口下去,缓过来后才解释,“栗子太干了。”
黎歌扶额,把目光重新放到鹿茗身上,眼神里有些许一言难尽。
“就这?”
就这??
闻言鹿茗眼睛瞬间睁大,脑袋仰起,嘴巴也张了张。
这还不够吗难道,还是说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是这个意思,”黎歌靠着桌子站在她旁边,抬手揉了揉小可爱室友的发顶,“我是说,你只是因为他今天送了你一颗苹果,就只是基于这一点才感觉他对你有意思是吗?”
这话听着有点绕,鹿茗理清楚后,非常坦然地点了点头。
袁梦婳:“……”
陶雨琼:“……”
短暂的静默后,黎歌不可思议道:“你是傻白甜吗?”
傻白甜本人则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