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何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乐的人也只有她一个罢了。临出门的时候,陆柒把秦何梳妆台那满满一盒的铅米分顺手扔进了纸篓里头。
自己奢侈惯了不觉得,但看陆柒这副样子,秦何又恨不得将那精致的铅米分盒子从篓子里捡起来:“那是我东西,你扔了它做什么?这可是珍彩楼出的上好的铅米分,一盒要上百两银子呢。”
秦府是大富之家,秦何不爱涂抹这些东西,毕竟他时常扮作女子出门,但他的梳妆盒必然是样样齐全,而且里头每件东西都是上好的佳品,价格自然也是不凡。
“夫郎不是视金钱如粪土,这点小钱倒开始斤斤计较了。”
“那是我的东西,我要怎么浪费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秦何气鼓鼓的,先前因为陆柒的反常带来的微妙感被他悉数抛到了脑后去。
“这铅米分擦多了不好,伤脸。”陆柒还是认认真真的和他解释,“铅米分含毒,即便它卖得再贵,美白的效果看起来再好,长期用脸会溃烂的。是我不对,没有和你先商量了再扔。如果你还是坚持要用的话,我帮你捡起来。”
在想起这铅米分是有毒之物后,她直接把这个东西当做了废品。搁在面前的垃圾随手扔掉是美德,不过她忘了这东西在秦何眼里可不是垃圾,随意处置旁人的东西确实是她不对,她态度端正地道歉。
说罢她定定地看着秦何,等着他的决定。这个时候她收敛了先前的气势,秦何也没了那来得莫名的畏惧:“那也是我自己的东西,用烂了脸我也乐意。再说了,你说烂脸就烂脸啊,人家珍彩楼卖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见有谁用出什么毛病来。”
沉默着凝视了秦何一会,陆柒拿这只骄傲的小孔雀没法子,弯下腰又从纸篓里去拾那个镶嵌着水晶的铁皮的小盒子。不过在她的手指碰到冰凉的铁盒前,秦何再一次打偏了她的手:“好了,那玩意我不要了。”
陆柒挑眉:“真不要了?”
秦何甩开手走到门边,临跨出去时还犯过头一脸不耐烦地催了一句:“你都扔掉的东西,捡起来我也不会要。祖父都等了很长时间了,你还不快点走。”
陆柒方露出几分笑意,大踏步跟了上去。她心下有几分计较,秦何性子虽说是差了点,但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可理喻、无理取闹。
秦尚书府上和另外一个秦府同在京城,也就四条街的距离。不过秦何身份金贵,带的礼品也多,陆柒沾了他的光,舒舒服服地坐在挡风的马车里,马车内部经过了改装,一点也不颠簸不说,还安了个小号的暖炉。
他们的马车后头还跟了一辆装满了礼物的大号马车,里头都是秦府给两位老人送的礼。
在车上的时候,陆柒抓紧时间看书,还是秦何主动挑起了话题,打破了两个人之间那种尴尬的沉默:“等待会你到了府上,跟着我叫就可以。只要喊祖父和祖母,我没喊的,比如我姨母她们,你也别腆着个脸去献殷勤。”
陆柒放下了手中的书,她不好当面问为何不能喊,显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旁敲侧击道:“可是姨母她们是长辈,我是做小辈的,应该尽的礼节还是要做到。”
秦何面露不屑:“她算哪门子的姨母,只是个夫侍生的女儿,上不得台面。若不是我娘娶了我爹,那秦府哪里轮得上她这个庶女来占便宜。”
秦尚书是在当侍郎的时候娶了南阳帝卿,又因为皇帝宠爱南阳帝卿,她才升了一级,做了大权在握的尚书。帝卿是皇室之人,秦家二老见了他也得向他行礼。但两位老人又是长辈,秦尚书也就和庶妹分了家,秦家二老由她的庶妹也就是秦何的姨母照顾。
见陆柒沉默不语,秦何怕她来事,又多补充了几句:“总之那是上一辈的事情,我们家和姨母家并不亲近,你跟着我叫总不会错。反正你就是个木讷性子,不吭声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他咬了咬嘴唇,又道:“总之,待会你看着我的眼色行事,不要让外人看了我们两个的笑话。”
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不需要提醒她也不会干那种傻事。陆柒看了他一眼,应了句好,便重新翻开膝盖上的书本看书,横竖都是秦家的那点破事,她一个入赘的妻主,当然最好不要管太多。秦何把她刻意地排在秦家外头,她不会腆着脸贴上去求着他说。
迟早有一天,陆柒的手抓皱了书页,卷翘乌黑的长睫覆盖住她眼中的诡谲,迟早有一天,她会让秦何心甘情愿地开口和她说。她要的感情是相互,而并非她一个人的付出。虽然只看着秦何那张脸能够让她产生相当大的愉悦感,但这么僵持下去,她迟早要被秦何气死。
有些人能够将就着把没有感情的婚姻过很多年,但秦何显然不是这样的人,而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她从来不会做这般委屈自己的事,上一世没有,这辈子也一样。
等马车停了下来,照旧是陆柒先下的车,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秦何扶着她下来的,态度很自然,在旁人眼里看来到像是一对十分恩爱新婚妻夫。
在进府的时候,陆柒就看出了这秦府和秦何一家之间的糟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