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倒没有想哭,只是觉得后悔。他还没有来得及对自家妻主说过欢喜她的话,倒和明真说过。要是知道会出这种事情,他一定会早早说上千遍万遍。不,他不该这么想,陆柒那么好的人,肯定能够平安回来的,她还得做他和她孩子的娘亲,不可能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抛下的。
大夫也哑然了,她只是被请来看病,知道更多点的信息就是这是那位年轻知州的府邸,陆柒出事的事情她自然不知道,人家夫郎和妻主情深义重,这种忧虑也不是她骂两句能够消失殆尽的。
她这会也不好说重话了,又重新开了个方子:“按照这个方子,一日服三次,养上七八天,胎儿就能稳下来。不过是药三分毒,正君还是尽量靠食补。”
一悲一喜,秦何心绪起伏过大,那大夫实在是不放心,又嘱咐了两句:“正君胎息不稳,这几日就多多休息,切莫在外头走动。陆大人心念百姓,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平安归来的。”
大夫提了药箱冒着雨走了,这府上的人立马拿了药方去抓了药为秦何熬药安胎,原本正君怀孕是件大喜事,偏偏府上的女主人下落未明,这些下人就算是想为秦何祝贺也不敢在他面前笑出来。
大夫新开的方子里加了安神的成分,秦何虽然心有牵挂,但还是不敌药力,喝了安胎药之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还是秦燕守在他的身边,不过这回秦燕是一脸的喜色。能够让秦燕面露喜色的事情就只有和陆柒相关,他刚吐了一个音,秦燕就喜不自禁地道:“妻主大人被救回来了,这下少爷您可放心吧。”
秦何在床上待不住了,掀开自己身上的薄毯就要下床:“她在哪?”他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他就知道!陆柒允诺过他的,就一定会回来。
秦燕连忙搀着他:“我这就带您过去,您现在可千万悠着点。”
堂堂知州失踪,便是再大的雨,那些官差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冒着雨轮班连夜挖开那些碎石,先是挖出来一个山民,到后头才挖出来压在下头的陆柒。
秦燕小声地和秦何讲:“当时她们说是因为有那个山民压在妻主大人上面,替她挡了那些碎石,妻主大人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大夫说了她已然无性命之忧。但可能外表看起来会有点惨,您待会别太激动了。”
“我知道。”能够保住性命便是上天保佑,秦何已然很感激,也不奢求她能够毫发无伤。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陆柒那副样子的时候秦何还是吓了一跳。陆柒头上被石子磕了一个大包,虽然已经制住了血,也早已洗干净了脸上身上的脏污,但她面上还有多处青肿,胳膊上腿上都有划伤的地方。
那双总是温柔凝视着他的眼睛如今紧紧闭着,秦何只瞧一眼就觉得揪心。他在陆柒的身边坐下,手紧紧地握住陆柒没受伤的左手,出声问身边伺候的仆妇:“妻主她回来多久了。”
端着药来的仆妇连忙答道:“回正君,家主大人回来不到半个时辰,这药是刚熬的,大夫说要及时喂下去。等家主烧退下去了,这两日便能够醒过来。”
秦何朝她伸出手:“我来吧。”他的妻主,自然是由他来照顾。
秦何怀有身孕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府中上下,那仆妇瞧了秦燕一眼,后者点点头,她便用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把那碗药端过来。
药已经放得有些凉了,秦何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将药递到陆柒嘴边,但后者嘴唇抿得极其紧,用勺子根本撬不开。
秦何是舍不得对陆柒用粗暴手段的,特别是现在陆柒还受了伤。看着褐色的药液从溢出,他连忙拿了帕子去擦,但还是有药液顺着陆柒的下巴漏到她的脖子上,打湿了白色的亵衣。
秦何皱起眉来,命仆妇取来干净的衣衫,让人将陆柒扶起来,亲手帮她换下身上的衣物,他这才发现,除了胳膊上那些擦伤,陆柒的背上还有多处伤痕,虽然绑上了白色的绷带,却还是隐隐地渗出血来。
秦何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睛酸涩,不自觉地落下泪来。但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太长时间的伤感,换了衣服之后,他让人端来了一碗新的药,以口作为工具,含着苦涩的药,一口一口的渡到陆柒的口中去。
陆柒不喝,他就学着她平日的样子,用舌头将药汁渡过去,虽然一开始动作有些笨拙,心理也有几分羞涩。但一想到陆柒还昏迷不醒,他就顾不得羞涩。对现在的他而言,没有什么比陆柒快点醒过来好起来更重要的了。
以这样的方式秦何喂完了一大碗药,他哪里也不敢去,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地守着陆柒,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错过她的醒来。等了两个时辰,陆柒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有陆柒在身边,虽然她还昏迷不醒着,秦何的精神状态也已经好了很多。他用了一大碗瘦肉粥,困倦了便爬到陆柒的身侧,头依偎在陆柒肩膀,静静地等着她醒来。
次日清晨的时候秦何很早就醒来了,但陆柒还没有动静。他坐起来,握住自家妻主的手碎碎念。
讲了很久,他又将她温热的手贴在脸颊上:“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