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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柒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粥,脸上的表情比和他争执的时候柔和太多,秦何站起身来,陆柒也就招呼他坐下。
这样的陆柒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他试探着道:“这个粥我不喝。”
陆柒表情没变,他又道:“你喂我,我就喝。”
陆柒站起身来,秦何心里一个咯噔,女人却走了过来,伸手将他捞在怀中,搁在自个的大腿上。
他还没有来得及惊呼,盛着粥的勺子就递到他的嘴边,女人洗过之后的头发有一缕垂在他的颈间,带着熟悉的青竹香气,秦何眼睛就有点犯酸,也不试探了,开门见山地问:“你都记起来了?”
陆柒摇摇头,秦何心下一沉,面色也变得很难看,她连忙补充道:“没有全部记起来,但有记起来一部分。”
这恢复的一部分肯定是两个人共处的比较好的回忆,不然陆柒不可能对他这般温存,陆柒失忆是因为被砸伤了脑袋,恢复也是因为在地上磕到一回。
秦何眼睛一亮:“不然你再摔一跤,说不定就全想起来了。”
陆柒苦笑:“说什么胡话,那万一我被磕得连我爹娘都不认识了呢。”
秦何瘪了嘴:“我只是随便说说,哪里真的会让你去磕。那你要告诉我,你都想起了哪一些?”
这个时候他又希望有些事情陆柒永远都不要想起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争吵,他说过的伤人的话。
陆柒低下头来亲亲他的脸颊:“粥快凉了,你先喝粥,等你喝完我再告诉你。”
陆柒又一点点地用勺子将粥喂到秦何嘴里,后者因为想要听她想起来的内容,很乖顺地把粥咽了下去,等到粥见了底,秦何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喝完了,现在你能说了吗?”
陆柒瞧了他一眼,道:“我记得你在大婚当天晚上对我动刀子,还记得你对我说我没有用,还对你爹吼要嫁给明真做小也不需要我这个入赘的妻主,然后被你爹罚了跪,还记得你和我吵架……”她想起的东西挺多的,但也可以肯定想起的不是全部。
秦何连忙去捂住她的嘴巴:“不准说了不准说了,我不要听。”他想听的是陆柒说喜欢他,而不是和他翻旧账,而且提起明真就想起自己当初的年少轻狂,秦何脸都憋红了,嚷嚷道,“既然关于我的记忆都是些这么不好的事情,那你干嘛还喜欢我。”
陆柒拿开他的手:“我也想知道,你这么糟糕,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秦何气呼呼地哼道:“可你就是喜欢我!”
陆柒眉眼弯弯,顺着他的话道:“是啊,可我就是喜欢你,无论你是变老了变丑了,我都守着你,谁叫我喜欢你呢。”
秦何攥住她的衣袖,语气里还是有几分不安:“只准这一次,以后你一定不能忘了我。”
陆柒亲了亲他的眉眼:“夫郎的话,为妻一定听。”见秦何嘴角弧度勾起,她又将手搁在秦何的小腹处,“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夫郎高兴之前,是不是得先和我算笔账。”
秦何捂住自己的肚子,一脸警惕地瞧着她:“你敢动我孩子,我和你没完。”有些话他气得要死说说也就罢了,要是陆柒说不要孩子,他会心寒至死。
陆柒哭笑不得:“那先前是谁吵着嚷着说不要肚子里的孩子的。”
“谁说的,等她出生了,你也不准对她说我说过那句话!”
得得得,只能自个说,不准别人说。横竖她也没想着要多责怪他什么。毕竟秦何这些日子怀着孕,还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她也只是提醒一下。
陆柒低下头,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用手在他的小腹处很轻柔地按摩。秦何像只被顺毛的猫一样发出舒服的鼻音。等到被安抚下来,他才想起来两个人之间为之吵架的事:“那回京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陆柒将他散落下来的发丝轻轻地拂至耳后:“自然是我和你一块回去。”在她失忆的那段日子里,对失忆前自己计划的了解只仅仅限于那些描绘的蓝图和小册子,知府那些她所做过的事情也全靠旁人描述,原本就是无根的浮萍,又受那道圣旨刺激,难免心神不安。
不过她记忆虽然还有些混乱,却也恢复大半,那蓝图完不成便完不成,去掉耗时长的几样,先把这泉州城百姓的山路修好再说。
她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秦何凝视着她的面容道:“你不想留在这泉州城了吗?”
“我当然想待在这里,京城毕竟不如这边自由。”见秦何还想说些什么,她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但那些不愉快都不如你重要,更何况我回到京城也不一定会比在泉州待着混得更好。”
说白了,她迟早要回去的,这道圣旨下来,也只是让她早了一年半回去罢了。现在的她对皇帝而言,是秦何的上门妻主,而不是她眼中得力的能臣。
皇帝的手中有很多可用且能干的臣子,并不缺她这么一个。但对皇帝来说,秦何这个侄子却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安抚好了秦何,陆柒又埋头进了房间修修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