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公寓闹了一宿，但是到了白天，楼道里的血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跳楼摔的稀巴烂的尸体也被拖走了。有老住户搬出去，很快就会有新住户住进来。

只是死了几个人而已，谈清的认知中，这种情况很正常。

谈清和艾朔搭乘电梯下楼，十三楼挤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屠夫，满脸横肉，手里提着一个渗血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散发着腥味的肉，屠夫进来的时候，血滴就往电梯里滴滴嗒嗒掉个不停。

屠夫家里开了个肉铺，就在附近菜市场卖肉，经常提着肉进进出出。

谈清脸上的口罩遮住了他微妙的嫌弃，真是没有公德心，大清早剁肉扰民不说，现在连个防水的袋子都不知道用，还给清洁工阿姨增加负担。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屠夫凶神恶煞的看过来，就听到电梯

“喵！”今天谈清换了一件带有大口袋和兜帽的天蓝色卫衣，就像是袋鼠妈妈带崽一样，小猫咪就被他放在肚子前面的那个大口袋里。

怕屠夫对自己的小猫下手，谈清连忙用手捂住自家猫咪的眼睛，同样气势凶恶地看回去！

咦？屠夫怎么开电梯门出去了，那么庞大的身躯，就像一个灵活的球一样，快速的从狭小的电梯空间弹了出去。

谈清看了眼缓慢关闭的电梯门，又看了一眼小小的显示屏，屠夫出去的楼层是十楼。这个时候发现十楼以下的按键亮了不少，显然是屠夫干的。

仗着电梯门隔音效果好，谈清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的教小猫咪：“这人真是没素质，阿朔，你是乖宝宝，可别跟这种没素质的大叔学。”

小白猫喵喵叫了两声以示应和。

周六周日人会比平常多一些，谈清住顶层，搭乘电梯到一楼的时候，中途电梯一般会停好几次。特别是有新邻居进楼，为了搬东西卡了电梯，本来就只有两个电梯，结果只有一个正在运转，不过他今天还蛮幸运，这次除了屠夫之外，期间没有哪个邻居再进电梯。

就是小猫好像被吓到了，喵喵叫了几次，搞得谈清一直在摸猫猫头，用自己的手和言语安抚。

临到楼下的时候，谈清看到了一辆停在公寓前的卡车，是一对年轻夫妻，正在搬家。

见到谈清下来，男主人很主动热情的过来打招呼：“我们是平安公寓的新住户，住1401楼。”

谈清有些惊讶，他们这一层楼，一直只有他一户人家，1403和1404是毛坯房，没想到自己来了个同层的新邻居。

“我住1402。”他微微点头以示友好，“你们是租户还是自己买的房？”

年轻的女主人笑得甜蜜羞涩：“那真是太巧了。是买的房子呢，我们刚结婚不久。”

“等一下。”她直接从车里拿出来一盒打包的，很漂亮的点心，“我妈妈说新搬家要给邻居送点心，还请收下，以后请多多关照。”

谈清摆摆手，但也没有拒绝：“你直接把点心放我家门口吧，我得出去买点东西，不方便带着。”

虽然在谈清的记忆里，这栋楼平均每户都死了一个人，但其实死的大多数是楼里的租户，还有很多老邻居一直都住在这栋楼里，比如说13楼的屠夫，12楼整天吵架摔东西的中年夫妻，11楼带着熊孩子的刁蛮老太婆，大家在这里住了很久的时间。

租户死了照样会有人进来，但是有自己房子的业主很少更换新房主。希望自己的新邻居素质能好点，毕竟隔着一道墙，闹出的动静肯定会比其他邻居更大一些。

谈清很乐意为自家的新成员买买买，平常抠抠搜搜省着生活费的人大手笔一挥，花钱如流水。

他拎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的时候，平常对谈清爱搭不理的的李老头忽然拦住他：“这是去哪发财了？”

谈清看了一眼手上的塑料袋：“都是些蔬菜水果，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最贵的都是给猫添的日用品，天气冷了要准备猫咪过冬的小毯子小被子，因为猫咪很小一只，他在超市里买的都是婴儿用品。

李老头语气酸溜溜的：“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的，对一只畜牲比对父母都好。”

一向礼貌的谈清手里的袋子放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小猫的耳朵：小猫别听，是恶评。

他做完这个动作，才看着李老头的眼睛，用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说：“我爸妈早死了，还有，我对自己的家人当然比对你这个老畜生好。”

他的声音平静，说的话却攻击性极强，在李老头发怒之前就快步拎着东西带着猫进了电梯。反正他又不是租户，不需要看李老头脸色。

上电梯的时候，谈清忽然注意到一件事，他们这栋楼好像有点太老了，走廊里黑乎乎的，烟熏火燎像是被什么烧过一样。

电梯门开了, 谈清目光收回来，重新搭电梯上楼，他们这栋楼是老小区了, 电梯维护的也不怎么样，内部连空调都没有只有一个排气扇，好在现在是秋季，还是较为冷的深秋, 没排风扇也没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