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剩下一些东西,都是可以常温放置的,虞倦看到角落里的那罐糖果,语气不太好地问:“为什么骗人?”
周辉月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丝毫没有被戳穿谎言的惊慌或尴尬:“没有。骗你什么了?”
根据唯心主义的观点来说,糖对于周辉月的确是甜的。
虞倦觉得这个人在狡辩。
由于还在不高兴,虞倦没等周辉月,一个人先去了花园。
没多久,周辉月出现在了虞倦的面前。
然后,虞倦知道周辉月慢了不止半拍的原因。
他去房间里拿了那罐糖果。
说是一罐,并不准确,现在里面只剩下一颗了。
周辉月拿起那罐糖果,放在他们中间,轻轻晃了晃,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却莫名有些引诱的意思:“还有最后一颗,要不要尝?”
午后的阳光很强烈,虞倦看到玻璃另一边的周辉月的眼睛,显露出某些特质,不是冰冷的,但令人感到危险。
虞倦眨了下眼,垂下眼眸,轻声说:“算了。”
倒不是认输,而是直觉,就像天性对虫的讨厌,让他作出某些决定。
甜或酸没那么重要,可能真的是老板不小心装错了,周辉月喜欢就行了。
放松下来后,虞倦开始犯困了。
他没有午睡,又骑了很久的车,犯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又一次不小心碰到周辉月后,虞倦强打精神:“你的体温好低。”
他是真的困了,未经思考地说: “听说生病的人都会这样。所以还是希望你能快点热起来。像夏天那么热。”
周辉月说:“我不是的。”
他永远都不可能像夏天。
虞倦的头止不住地往下垂,似乎已经听不清周辉月的话了,含含糊糊地说:“是吗?”
他固执地维持原来的姿势,但似乎抵抗不了逃避炎热的本能,慢慢向周辉月靠近。
最后,脑袋歪了歪,抵在了周辉月的肩膀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彻底安静下来了。
孙七佰接到苏俪打来的电话。虽然她不在意周知所说的奇耻大辱,还是想给紫金山庄的两个人一点小小的教训,停个电,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孙七佰立刻答应下来,停掉了紫金山庄的电。然后又赶过来,打算趁停电的功夫把前门的摄像头停掉,恢复供电。
毕竟苏俪很忙,忙着家庭和社交,以及自己的事业,不可能关心每一件小事,摄像头是她对这里唯一的直接控制,别的事都是通过孙七佰下达命令。
孙七佰开车过来后,没有直接去停摄像头,他很谨慎,先进来探查一遍,再做打算。
和往常不同的是,楼上好像没人,周辉月和虞倦都不在房间里。
孙七佰奇怪地下了楼,无意间发现后门是开着的。
他走了过去。
下午四点钟的风很大,将茂盛的夏草吹得如波浪般起伏,是很美的景象。
孙七佰看到两个人坐在后花园的台阶上,是两个背影,虞倦靠着周辉月的肩膀,像是睡着了。
周辉月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偏过头,眼神冰冷,做了个手势,在孙七佰开口前示意他闭嘴。
但是在看向虞倦时,又重新变得专注柔和。
那是一种,一种能表露出情感的眼神。
孙七佰停在原地,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眼前的一幕和他以前接受到的信息截然相反。
虞倦睡着后似乎也会保持对外界的感知,不太舒服地动了动。
周辉月的手臂落在虞倦单薄的脊背,像是拥抱,又像是将虞倦完全圈在怀中,他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在虞倦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孙七佰听不清的话。
虞倦好像被哄好了,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孙七佰慢慢退了出去,按照周辉月的意思,就像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会认定虞倦和周辉月之间毫无关系。
一切改变都是在虞倦来到这里后发生的。
周辉月的阴郁、冷淡,对未来的了无兴趣,或许都不是纯粹的伪装,一个人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演戏。
虞倦是个意外,他让周辉月表现出属于活着的人的那一面。
雨中
虞倦睁开眼, 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眼前一片黑暗。
天黑了。
半睡半醒间,虞倦迷迷糊糊, 只是觉得刚才的一觉睡的很好,现在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起床。
然后,虞倦就和平常那样, 在“枕头”上翻来覆去,像是在打滚, 实际上只是扭了扭脖子。
不过一转眼,他看到将暗的天色, 天际的云霞还有一丝黯淡的余晖, 晚风徐徐, 将半人高的草木吹得倾倒, 伏在自己的膝盖边。
不是在床上吗?
虞倦慢慢记起睡前的事, 他骑车回来,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