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你还是叫小沈吧。”
“我不,你今天帮了我就是我哥。沈哥要是觉得不好听的话我叫哥也可以。”
沈渡津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还是沈哥吧。”
钟期欢快道:“好!”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看不起你?”沈渡津突然发问。
钟期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声音比刚才小了好几度:“不是……”
他继续追问:“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因为已经翻篇了。”钟期有些哽咽道,“只是他玩够了其他的突然又觉得我有意思。”
沈渡津突然就与钟期产生共鸣,钟期的行为无可厚非,甚至他的行为与钟期本质上是一样的,他不愿意承认齐度曾经存在过,心里也觉得永远翻篇,但还是一次又一次被人揭开旧伤疤撒盐。
其实他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头脑发热就把钟期带了回来,他没有金刚钻,并不一定要揽这个瓷器活。明明已经自顾不暇,但还是将这个烫手山芋带回了家。
现在他好像知道了,因为钟期和他一样,都是走在悬崖边的人。
盛闵行与钟期的前金主也是一类人,追求新鲜感,不顾他人死活。
或许的确就如杨牧所言,等新鲜劲过了,盛闵行就不会再找上门,甚至还会觉得觉得自己曾经的行为无比愚蠢。
找钟期麻烦的人也一样。
吃饭的时候钟期坐在沈渡津对面,动作一起一落之间钟期的锁骨以下不时暴露在他眼前,沈渡津后知后觉,或许钟期所说的前金主大闹一番,针对的不仅仅是那些死物,还有人。
再一看钟期,表面上虽然已经像没事人一样,但皮囊底下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与苍白。
纵使是朋友蒙难,沈渡津还是不可遏止地产生一些带有利己目的的想法。
——看到没有,这就是被包养的下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尊严可言,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正意义上的有生命力的玩具。
——所以你千万要守住底线,不要被有心之人玩弄。
盛闵行离开沈渡津家时有些近乎于狼狈逃跑,他不明白慌张的来源,大概只是因为他看不得那张长得像齐度的脸上露出脆弱的神情。
果然夜晚做出的所有决定都是冲动之下的产物,盛闵行这种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偶尔也会被冲动支配,他愿意把今晚发生的小小误会归咎于他并未思虑周全而沈渡津又太不识好歹。
他想,他是该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让沈渡津心甘情愿地被他包养了。
盛闵行不会和每一任固定伴侣谈感情,从前不会,现在对象是沈渡津也不会。
这人吃软不吃硬,比那些软硬皆吃的多了一分新鲜感和征服欲。
暂且不管沈渡津是真纯还是装纯扮清高,他冥冥中觉得,沈渡津这样的人是会想谈一场恋爱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能陪沈渡津谈场恋爱呢?
谈恋爱而已,又不是谈感情。他本就是个卑劣的人,与被包养的替身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让陈瀚从养殖户手里搞来两条刚满三个月的藏獒,送到了他在云城郊区置办的一套私宅,再给沈渡津的工作邮箱发送了雇佣邀请。
沈渡津是自立门户的训犬师,并未加入任何训犬机构或公司,盛闵行起初怀疑过沈渡津不在别处挂名的原因,但想想便也释然。
说不定沈渡津就是心高气傲,非要单飞独干呢。
毫无疑问,他自认为放低姿态的邀请在一周后被驳回。
沈渡津给出的驳回原因是:
【盛先生的藏獒已经满三个月,而我已经与下一位雇主签好了合同,并且目前这份合约还有三个月到期。
盛先生只能排到一年以后,那时您的藏獒已经是成年狗,不易驯服,与其执意与我签约不如趁着狗还小另找别家。】
盛闵行看着这封十分钟前刚刚送达的邮件怔愣了一瞬,随即笑意在脸上漾开。
一口一个盛先生,原来沈渡津知道这是他的邮件。
拒绝得有理有据,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但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呗。
其实沈渡津在收到邮件时并没有反应过来是盛闵行下的套,他甚至已经把“见面详谈”这几个字打在了输入栏里。
然后他划到页面的最底下,发现还附带了一个视频。出于对两只小藏獒的好奇沈渡津点开了视频。
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拍摄视频的人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在抚摸尚未长出獠牙的小藏獒,入镜的手上带着一只zenith的defy系列腕表。
好巧不巧,那晚在夜幸盛闵行给他递名片时,手上正好带了只一模一样的。
那个递名片的行为太过让人愤恨,连带着那只手都能被他记上很久。
他很少撒谎,但却在回给盛闵行的邮件里谎称要请他训犬的人从街头排到了街尾。他想,礼尚往来,既然盛闵行不是什么好人,那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