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摇了摇头,带着护卫朝那些懒散躺着的士兵们走去。
她现在年纪还不是很大,穿着盔甲,正是雌雄莫辨的时候,她不说,还真没人发现她是女子。
所以她很快就和那些士兵坐在了一起,她拿出荷包里装着的炒豆子,分给他们一些后和他们唠嗑。
士兵们看见吃的,纷纷热情的围过来,哪怕分到手的只有十几颗豆子,他们也很高兴。
吃人的嘴短,于是大家决定喜欢她,对她的问题,不涉及军中机密的都回答了。
“你们三天前就到了?那一场仗都没打过?”
消息
“没呢,一直等着,说是要等所有援军到了再打,这不,这两天陆陆续续就来了不少人。”
赵含章就问,“每日能吃饱吗?”
“吃饱?也就头天打仗能吃顿饱饭,像这种等人的时候,能有五分饱就不错了。”
所以他们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省力气!
赵含章又问了一些问题,两刻钟后她背对着帐房忧伤的叹气。
汲渊也和人寒暄完了,一路找过来,“女郎,盟军约有两万人,算上您的三千人,大概两万五吧。”
赵含章:“听上去挺多的,匈奴军有多少人?”
“打到现在,他们还剩五千人左右。”
赵含章:“五比一,但胜算依旧不大。”
“不错,”汲渊点头道:“刘景手中有一支骑兵,攻城或许不成,但对战和突围无人能敌。”
“而且他手下的兵不说身经百战,至少都见过生死,比我们这些人新拉起来的队伍不知强多少。”
一打五就跟砍瓜切菜一样,人家没带怕的。
“这些人马已经是各郡县可以凑出来的最多的了,”汲渊道:“所以章太守他们犹犹豫豫,一直不敢冒进。”
“没和灈阳城内联系上吗?”
汲渊冷笑道:“何刺史不行,他向外传递过两次命令,都是让援军进攻,却没能给出好的调度法子,章太守又惜手中兵马,所以一直不能下命令。”
赵含章摸着下巴道:“再不打,粮草支持不住啊,在这儿耗着,要是吃完了粮草怎么办?”
“我问过了,有人提议就地征粮,章太守已经答应,”汲渊道:“除了灈阳下的村镇外,离得最近的就是上蔡县,上蔡恐怕还要再叫一层军税。”
赵含章一听,脸色立时一沉。
这军税不管是从土地上算,还是人口上算,她都占大头,因为她就是上蔡县的最大户啊。
合着兜兜转转一圈,她不仅得养活自己带来的三千人马,还得养其他援军?
想都不要想!
赵含章扭头和汲渊道:“知道晋室为何总是打不赢仗吗?”
汲渊:……这样重要的问题要问得这么突然的吗?
“一便是因为这些自私自利的酒囊饭袋;二嘛,就是他们都太混蛋,将人命当草芥,上蔡县已经加过一层税了,再加,明年上蔡县还能留下多少人?”
汲渊压低声音道:“现在只加到上蔡县,明年只怕西平也脱不掉。”
赵含章冷哼一声道:“想从我手上拿西平的税收,做梦!”
若不是她不能做上蔡县的主,她连上蔡县的赋税都不想给。
现在的赋税重得连她这个大地主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更不要说普通的百姓。
汲渊想起柴县令,压低声音道:“女郎,柴县令此人虽蠢笨,却识时务,或许可以通过他把控上蔡县。”
“但他太蠢笨了,且不能拒绝来自太守和刺史府的不合理要求,”赵含章道:“只通过他一人,太耗费精力,而且我怕我的寿命会受到影响。”
汲渊不解,“嗯?”
“生气多了会短命的。”
汲渊:……比如他吗?
不知道无言多了会不会短命?
汲渊将话咽下,问道:“那女郎想怎么处理上蔡这边的事务?让我一直留在上蔡打理吗?”
“不,如今西平已在我的掌控之中,发展西平,以西平作为我们的根基才是重中之重,县务繁多,我需要先生帮我,上蔡那边……”赵含章顿了顿后道:“先生觉得柴县令身边的常宁如何?”
汲渊想了想后摇头道:“女郎想以常宁代替柴县令?他不行,常宁是庶民出身,连参加品评的机会都没有,没有品级,如何能出任县令之职?”
赵含章笑道:“虽然我并不是想让常宁代替柴县令,但我依旧要说,我用人不看品级,而是看才德。”
“中正官正是以才德定品级。”
“先生这话也就糊弄糊弄二郎那样的,”赵含章道:“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若真是以才德定品,那以先生之才,先生之品行,不该定以上品吗?但先生并未去定品,这是为何?”
汲渊沉默下来。
因为他是寒门,就算去了,那也定的下品,不论他多有才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