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连当官都要先定品,而九品中正制最先看的就是家世。
所以她不确定赵程会愿意教授这些孩子,有教无类。
在还不足够了解赵程的情况下,她不打算在有可能引起纷争的区域出手,以免痛失良才。
傅庭涵点头道:“教育是很重要,但也要循序渐进,我的建议是先培养县衙中的衙役、差吏和军中的伍长什长之类的。”
“英雄所见略同,”赵含章兴奋的道:“我当时看到赵程和我那些兄弟们,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个老师。”
“除了县衙中的衙役、差吏、军中的小军官外,还可以从育善堂里挑选一些年纪稍大又机灵的孩子来学,”她道:“我的要求并不多,只要他们能读完这三篇启蒙书,认识那上面三成的字外再知道简单的加减法就行。”
虽然可能只有小学三年级的知识储备,但也可以使用了,一些简单的县务工作都可以派给他们。
赵含章现在很缺人啊。
傅庭涵问:“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编写启蒙教材?”
“你是说《千字文》和《三字经》吗?”
傅庭涵点头,“你不记得了吗?我都还能大半,我以为以赵老师你的记忆力和对文史的了解,更应该记得。”
“记得呀,”只是她从没这样想过而已。
赵含章摸了摸下巴道:“倒不是不可以,我回去就写,到时候两套启蒙书籍一起使用,看看识字的速度,最后决算出一套最好的来。”
话是这样说,但赵含章和傅庭涵心中明白,《千字文》和《三字经》应该能打败《训纂篇》等三篇。
毕竟经过了千年的历史验证。
“可惜,我默出来后还是只能用手抄传播,我们没有印书坊。”
傅庭涵心算了一下将来育善堂有可能耗费的物资,摇了摇头道:“要想扩大教育,那书籍必不可少,只靠抄书太难了,印书坊虽难,但还是得做。”
见赵含章意动,他便问道:“直接一步到位,让人研究活字印刷?”
赵含章想了想后摇头,“算了吧,现在整个县城也没几个认字的,更不要说认字的匠工了,搞活字印刷,恐怕要举全城之力才能弄出来。”
“当下粮食也很重要,所以我们不能占去耕作的劳动力,”赵含章道:“还是研究一下雕版印刷吧,如果只是印刷启蒙书籍,那雕版印刷是最便宜,也是最方便操作的。”
桌椅
赵含章和傅庭涵回到县衙便进了书房。
听荷将烧好的炭放进盆里端进去,放在他们的塌下。
赵含章盘腿坐在榻上写《千字文》,伸手揉了揉腿后想起来,“不是说要做桌椅吗?怎么一直不见踪影?”
傅庭涵头也不抬的道:“木匠没空。”
“可现在已经进入冬季,外面没活儿干了。”
傅庭涵一想还真是,抬头挑眉看向她,“那让他们试试?”
做桌椅并不困难,木匠们会做木榻,会做胡凳和矮桌,赵含章他们想要的桌椅不过更高更大而已,工艺是一样的,差别的是尺寸。
傅庭涵给他们画好图,木匠们拿到就可以做,而且因为之前修缮城池,有许多零散的木头剩下来,刨一刨还是能用的。
不过三天,木匠们就把做好的桌椅送了来。
赵含章看得很满意,让人摆进房中,连县衙前面都给换了。
县衙大堂上的矮桌和席位被抬走,换上高桌高椅,下首也放上一套桌椅,以会客和给胥吏坐着记录东西。
这个时代,县衙大堂更多的是会客厅,而不是审案的居所。
说到审案,赵含章才想起来,“自我接管县城后好似还未有案件发生过啊,我们西平县这么纯良吗?”
傅庭涵更不知道了,和他大眼瞪小眼,还是过来看热闹的常宁看不过眼,解释道:“非大案不上公堂,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里正便可解决,只有不服里正所判,或是案件过于重大的才会上报到衙门来。”
而赵含章接手西平县后一直沉迷于建设县城,城中每一个人都忙得团团转,她连五岁小儿都不放过,让他们去地里拾荒,大家都这么忙,就是有矛盾,也都就近解决,谁会闹到县衙里来?
赵含章心头惋惜了一下下,虽然百姓省心挺好的,但一点儿做县令的感觉也没有。
她还想过一把上堂的瘾呢。
常宁不知她心中所想,看向她摆上的桌椅,蹙眉问道:“为何要换成这些胡凳胡桌呢?”
赵含章道:“主簿不觉得换上高桌高椅更方便吗?至少不必常换洗席子。最主要的是,这样坐着更舒服。”
常宁脸色沉凝,扭头看向傅庭涵,“傅大郎君坐一下试试看?”
傅庭涵一脸疑惑,在旁边找了张椅子便坐下。
常宁脸色更不好,直接摇头,“形如箕踞,不雅,不雅,女郎和傅大郎君都是世家出身,为何要如庶民一样不讲究呢?”
傅庭涵一脸迷茫,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