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好吗?”豆芽抿了抿唇,听得出他想让这个人快点康复。
守在床边,时不时给顾钰擦拭面庞的舒北顿住手里的动作,他沉声,答得含糊:“会,但是需要点时间。”
兔兔惨了这好像是死局
舒北从来没接手过如此复杂的伤势,行刺顾钰的人心肠狠辣,刀剑抹了毒又是往他心窝子处捅,生怕要不了他命一般。
庆幸这胸口一刀偏了几分距离。
否然
捡回来一具神仙也救不回来的尸体。
在后半夜,豆芽熬不住,习惯性大声吵着要去睡觉,可神医这儿哪有什么像样的地方,后院就三间屋子,分别用来烧饭、方便、睡觉,再多的连狗窝都腾不出来,别说还要够住三个大活人了。
小脑袋垫得快要倒在床榻边,一不留神,手抖了下头遭殃,给砸清醒了。
捂着隐约要生出包来的地,豆芽瞌睡咪西:“叶神医,那我今儿和简老头睡哪呀。”
坐在不远处桌边在倒腾药草的舒北冷不防冒出一声:“随便找个地凑合睡一晚,我明儿在腾个位置给你们。”
黑灯瞎火
也不知掌灯
就借着屋外边晦暗不明的月色忙手头上的事,顾钰并未睡着,只是当屋子里只留下他和舒北二人时,他欲言又止。
想过救他的人穷,不至于穷到连个睡觉的地都没。
虽瞧不到,但那股子若隐若现的药味儿一直在屋子里转悠,还有那人匀称的呼吸声。
“睡了吗?”顾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废话
能睡着还有鬼了。
夜深人静,疼痛就越发明显。
眼下
愣是清浅的呼吸都能扯得他泪眼婆娑,这眼泪一出来,又搅和眼部的伤势,疼得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树叶沙沙作响,偶有飞鸟约过时扇动翅膀的动静,还有些许嘀嗒的水声,好像前些日子落过雨,顾钰记不太清了。
自从眼受伤后的几天。
扣——
又是不耐烦又没法的模样,舒北敲了敲桌子,沉声道:
“早点睡,我明日还要出去办点事,你若有所不便可以换那小萝卜进来照顾你,简岁要照顾大厅来的病人没法照顾你周全。”
到底怀疑自己会不会把人给治死,舒北决定要去会一会那个姓沈的,能否套出一些话来。至于在哪睡觉这个好问题,他处理方式很简单粗暴。
花银子
请人再搭一间屋子。
但也要工程时间还有请的人数。
被安排照看顾钰的豆芽因为见着床上的人太过安分,连个屁都不放,以为还在睡,就出去帮着搭房子。
至于简岁。
老样子
疑难杂症能看则看,银子到时,七三分,遇到棘手的症状,他便拿笔记录下来,人若有事,赶紧去隔壁沈家看,若是不急,待到次日,简岁把舒北绑也似的搞来看病抓药。
主打赚钱不易。
前脚或许刚踏进沈家那院,后脚,舒北就听着轻微摇晃扇子的响动,他头上戴着顶大帽子,穿得颇为接地气,麻衣随便套着。
乍一眼看去
还以为帮忙的随从
那人从偏角落走来,一袭墨色长袍,高竖长马尾,一条鲜红的发带在阳光下,璀璨夺目。模样生得相当好,高挺鼻梁下薄唇微勾,乃迷惑姑娘家的容貌。
听着此人乐呵着,眸中带笑:“叶神医,大驾光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怎么笑得这么奸诈?舒北后知后觉有点脊梁骨发凉。
不过面上他平静无波,连眉头都不曾挑起:“如果在深山老林有人遭到行刺,沈公子觉得那人的身份是什么?”
哒哒——
沈淮阳在走到距离舒北三步之内,啪地一下合拢了扇子,他笑得眉眼弯弯给眯成了一条缝,而后居然在舒北的注视下,又走近后,做了个十分孟浪之举。
“神医是在怀疑昨儿你背回来的人是敌是友,该救还是不该救。”
扇的正面画得是山清水秀。
背面则是才子淮阳四字,好不自恋。
却是这扇子此刻正轻轻抵在舒北的下颚,由那人挑起,呈现被迫仰头的姿势,若是如此,倒也算了,偏偏在沈淮阳把话说完后,他忽而附身,就凑到舒北的耳边。
吹了口气!
当即
兔子的耳朵都快竖起来,舒北形似给踩着尾巴,不给情面拍开沈淮阳的扇子,不悦道:“若是沈公子不愿相助,算了,就当我没来过,打扰了。”
言落
他转身抬脚就走。
干净利落,不带片刻犹豫。
都说叶神医性情怪异,果然传闻从不欺人。
踢到硬钉子的沈淮阳摸了摸鼻子,再度把扇撑开,拿字一面的朝着自己,扇了扇,小跑跟在舒北身后,讨好笑着:“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