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翻了天。
过节的这些天,都是要串门拜访的,熠家和贺家,说不上关系好,但也不至于差到连句话都说不上来的。
熠秦明拉不下脸面,他这个儿子就只知道给自己丢脸,读书的时候就没考过年级前几,长大后,不学无术,家里事业一点也看不上。
就非得跑龙袍去演戏。
也好歹说熠家有点资产,否然就冲陆南川这么个宝气,各种得罪,赔钱配的裤衩子都没了。
就有人笑熠秦明:“你这是小时候没打过,棒下出孝子。”
老来得子,好不容易老婆怀上的,是有点不舍得打,熠秦明也不好多说什么,当时几个人起哄笑了笑也就过去了。
风雪正在,迎着孤零零的弦月,搁这儿会,漆黑的苍穹没了一颗碎星子,灰蒙蒙的。
连同洒落下来的月光都是那么凄凄切切,叫人看着好不真切。
陆南川走进贺家的时候,贺瑾正坐在书房,客厅里佣人在忙碌擦着花瓶。
别墅内有空调,除去了夹衣,换上了轻衫,不至于裹得跟个熊似的。
说是过年,可这儿没有半点的其乐融融,贺瑾这次春节没回去,在他这小别墅里过着。
外头不偏不倚停了只黑漆漆的鸟儿在树梢上。
“吱呀吱呀——”地叫着。
却没半点过年的氛围。
冷冷清清。
陆南川欲言又止,但还是抿着唇走到书房门口。姑且是意识到自己的形象问题,不紧不慢地理顺起了褶皱的衣裳。
“叩叩——”两声。
里边人没回应。
也不好赫然闯入。
只是这门都是虚掩着的,陆南川往里头瞄了眼,灯光之下,原是那人困倦得不行,竟在桌上趴着,给睡着了。
“贺先生?”敲门的声儿比刚刚更响了点,“贺先生,我进来了?”
最后那一下与其说敲,不如带点私人恩怨地去拍。
好像是里头有什么磕碰到的声音传出,陆南川这角度看不着,但略带吃痛的命令响起:
“进来吧。”
给撞到了?陆南川心底冷笑一声浑不在意,只撩衣坐下,将随身带着叠好的几张纸丢在贺瑾面前。
见着有客人,不用贺瑾吩咐自然下人懂得般端茶递水。
茶水很快上来了,摆在桌角。贺瑾端起一杯茶来,用杯盖拨了拨茶末,又放回去。
把刚才甩在桌上的纸打开来看。
这上边是打印出来的照片还有做得标记,以及自己的损失还特地用红色字写明并画了个圈。
一目十行,看得极其漫不经心,甚至连个回应都没有,把看完的纸章放回到原位,继续翻开他的笔记本电脑,只是摩挲着去找眼镜的时候,另一只手比他快一步,先把他的眼镜盒给拿走了。
并且
耀武扬威地拿起来,当着贺瑾的面晃了两下。
搞得贺瑾脸都快气绿了:“还给我。”
“你得给我个交代。”陆南川本就是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他指了指纸上红色的内容,又重复道,“给个交代吧。”
“你这圈什么意思?”贺瑾不怒反笑,抬眸看他。
拍摄舒北丑照,故意让他的粉丝黑舒北,泼咖啡,遭到记者围堵抓拍。
近来他不是没见着舒北被网上骂的有多狠,心里头是解气了。
可这……
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怎么顾钰也会在那附近?而且世人都知这顾家的儿媳妇不应该是贺瑾,怎么跑去跟舒北搞在一起了?
若是顾钰护的人真是舒北,那这么一搞,指不准自己要被贺瑾给坑惨。
别的不说。
就说当下的。
顾钰把那服务生,也就是陆南川的忠实粉丝打得进了医院,还有他花钱雇来的记者也被保镖强行赶走,从而踩坏摄影机的钱。
谁赔?
谁赔都不应该是他陆南川赔就对了。
“精神损失费,创伤费,机械器具损坏费?”贺瑾垂下眼帘,去读着用红笔写着的字,字是真的潦草,认得时候还有些费劲。
其实有时候,要是贺瑾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或就在刚刚累了睡着后的模样,都有点舒北的影子。
例如这会儿边儿台灯昏黄的光晕映照在眼前人的鼻梁骨处,从而投下的阴影,明暗交界一眼到了瞳底。
还恍惚认为,这人就是深仇大恨的叶舒北。
“你让我帮你的事,我这亏损了金钱,你不负责?”陆南川多少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你不知道医院躺着的那个宝气有多难缠,就是脚给打折了,非要来个全身检查,还老是说头疼,像是给打出脑震荡来的。”
“还有记者那些设备。”
“你自己的人闯了祸,我凭什么给你擦屁股?”贺瑾直视陆南川的眼,并没有半分得退让,“哦,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被人讹钱了,所以你来讹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