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宁昭同让大家都出去一会儿。宁昭同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把爷爷奶奶姐姐阿姨的都赶出去,最后问了招瑜一句:“孩子爸留吗?”
招瑜中气十足地骂了一声:“让他下半辈子都别出现在老娘眼前!”
崔乔合上门佯作委屈,宁昭同轻轻给了他一下,警告道:“少上蹿下跳的,我看小郑可能有点介意。”
“我也介意啊,你也不心疼我,”崔乔压低声音,“我爸说孩子成长不能没有父亲,招瑜说会告诉孩子我已经死了,你说这家我到底回不回啊?”
宁昭同揉了揉他的脑袋:“招瑜事业心重,这小半年过了肯定就要回去上班了,她工作忙,你要多为小质费点心。非洲那边就先放放吧,起码五年之内估计是不太顾得上了……你要不要继续备考博士?”
崔乔怔了一下,想了想觉得行,感叹道:“太励志了,一边当奶爸一边备考。”
她笑:“我下星期就要进组了,谢义的戏,没有《牺牲》这么长,估计拍两个月。”
崔乔听出端倪,握住她的手:“冲明年的戛纳。”
“听天由命吧,”宁昭同也没有那么深的执念,“这应该是我在荧幕上的倒数第二个角色了。”
倒数第二个。
之后,她就要担任另一个人的夫人,整整十年时间。
沉平莛有孙辈了,陈老爷子坐不住了。
秦潇湘相邀,宁昭同也没有拂面子,陈老爷子在上座逗着小馀思,屋里气氛好得好像大家从无龃龉。
回了花雪院,宁瓅抱着宁昭同的手臂:“妈妈,新电影是什么题材啊,一直没问你。”
“不知道怎么形容,乡村题材吧,”宁昭同捏了捏孙子的小鼻子,看它咿咿呀呀地伸手乱打,“情节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村妇男人死了,然后她守着一个小家过一辈子的事。”
沉平莛从书房探头,看了两母女一眼。
“那好像不是谢义很擅长的题材啊,”宁瓅琢磨,“他适合拍很微妙的东西,文化上的那种。”
“是,他想突破,我也想突破,”宁昭同笑,“我也不知道一生守候是怎么样的状态。”
“但是妈妈很熟悉把小家过大的过程啊,”宁瓅笑得很可爱,“你就站在那里,我们就都靠过来了。”
“你是说你们是苍蝇是吧。”
“妈妈!我是说您是明灯!”宁瓅语调动情夸张,“民之来归如水之就下,陛下,奚为后我?”
宁昭同还没出声,里面沉平莛发出了一声轻笑。
“婷婷你不要笑,根本上说你还是半个局外人,”宁瓅不满,“你知道我是基于什么说的吗?”
“嗯,什么?”
宁瓅看宁昭同:“妈妈,要告诉他吗?”
“你告诉他吧,”宁昭同失笑,“我估计他不会信。”
沉平莛这下真好奇了,推门出来,手里抱着旧琵琶:“是什么方面的事?”
宁昭同接过他的琵琶,指尖勾抹逸出一段铿锵有力的调子,算作定场,而后语调悠悠:“事情啊,还得从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原配夫君说起……”
韩非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下是不用睡了。
在黑暗里静了一会儿,他披衣起身,拿出平板看了一眼,眉头稍稍一皱。
片刻后,他拨出了一个电话:“大卜。”
林织羽把八点档的声音调小:“大王有何吩咐?”
“为何进度许久没有变化了?”韩非略有忧心,“可是同同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大王稍候,”林织羽打开面板研究了一会儿,“不然,陛下只是沉溺于享受天伦之乐,暂无心力扶世救急……我同沉氏打个电话,让他去催促一二,令陛下早些回到非洲。”
韩非无语了一会儿,总觉得大卜脑回路是有点问题:“大卜预备让沉氏去?”
他平日无事看一看这条线的情况,都会因为两人的琴瑟和鸣生出嫉羡,沉平莛看着乐还乐不完呢,怎么会劝。
林织羽语调不动:“若他不愿,我便将陛下与公主的主人格强行剥离。”
“?”
还是你狠。
“大卜费心,”韩非又展开页面,“我也前去一观。”
燃香入梦,熟悉的小房间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崔乔一看韩非,起身很恭顺地问了个好,又调侃道:“这地方倒是少见太师。”
韩非扫他一眼,端然入座:“是何感受?”
“……有点后悔,”崔乔叹气,“要早知道辞职能打出这种结局——”
忽然椅子上出现一个人:“这样的结局就满意了吗?”
崔乔笑骂一声:“对着太师我肯定说满意,对着您我可就只有嫉妒了。”
沉平莛淡淡一笑:“我去一趟,太师,待会儿下一局棋再走吧。”
韩非嗯了一声:“韩非在此恭候。”
林织羽在时间传送节点的控制上一如既往很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