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翠色蛟龙声势浩大,一个盘旋,就将许听潮摩云翅放出的云雾冲得七零八落,最后一声巨吼,更是如同秋风扫落叶,把包裹四人的云雾硬生生吹出百余丈!
许恋碟和小七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失了云雾支撑,连带被吓得不轻的芍药,三人从空中直坠而下!
许听潮自然不会坐视,浓稠的云雾从背后喷涌而出,蔓延到三人下方,重新形成一层柔软的垫子,稳稳将三人托在离地十余丈的半空!
这翠色蛟龙,自然是碧秀峰主祁尧感应到芍药殒命的危机,催动分神驾驭的本命飞剑碧青龙。此刻他也发现,除了地上那被捆成一团的妖蛛,周围并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敌人。这老头满腔惊怒不得发泄,很是气闷。
“无名师侄,可是地上那妖虫差点害了芍药性命?”
“是!”
许听潮朝翠色蛟龙遥遥一礼。
“哼!”蛟龙恼怒地一哼,“我观那妖蛛身上的封禁出自你手,你将师妹带出师门,便是这般护持的?”
许听潮听了,无言以对。
许恋碟猛地回过神来,见这凶猛的蛟龙居然有责怪自家弟弟的意图,不由大急!
“师师傅,不关呆子的事,都怪我……”
芍药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小声解释,话没说完,就心虚地低下脑袋。
“你这丫头,好吃懒做,又贪财货……事情究竟怎样,还不速速道来!”
翠色蛟龙见芍药心虚惧怕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两条长须随着吼声簌簌乱舞!
芍药低着头不答话,肩头耸(蟹)动,竟是微微抽泣起来。
“老神仙,请听小女子一言!”
许恋碟心有不忍,朝翠色蛟龙深施一礼,便接过话头。
“咦?你这女娃儿跟无名师侄长得这般相像,可与他有什么关系?”
“老神仙慧眼,听潮正是舍弟,只是小女子姐弟失散多年,今日下午方才相认!”
“原来如此!”
翠色蛟龙恍然大悟,无名在门中突然提出远行,恐怕就与眼前这女娃儿有关,只是不晓得他究竟从何处得的消息。沉吟一阵,翠色蛟龙又和善地开口道:“你既为无名师侄之姐,唤我一声师伯便可!老夫还不知无名竟也有名字,女娃儿可否说说你姐弟二人的身世?”
“师伯垂询,侄女自当尽言!”被眼前的“老神仙”认做师侄,许恋碟依旧不卑不亢侃侃而谈,“侄女姓许,名为恋碟,舍弟双名听潮。侄女姐弟本是潮州金绝门门主许狂歌的一双儿女,奈何二十三年前,门中出了一叛逆高壶,此獠勾结外人,在听潮的满月酒上做下手脚,一场大乱过后,父母与一干亲朋心腹尽数殒命,金绝门分崩离析,侄女与听潮也就此失散,直至今日方才得以重聚!侄女听芍药妹妹说起,听潮这些年在太清门修得大道,且多蒙师伯照应,如此大恩,侄女无以为报,请师伯受侄女一拜!”
许恋碟说完,就跪倒在云头上,许听潮也只好跟着行礼。
“你这一拜,老夫倒也受得。”
翠色蛟龙伸爪捻须,很是满意许恋碟的应对。
“方才的事情是这样……”不用提醒,许恋碟便接着述说缘由,末了还替芍药开脱道,“侄女以为,芍药妹妹天真纯善,并不知晓这妖虫有许多狡诈,一时不查陷入险境,劳动师伯解救,虽说有错,却也算不得大过。且此事应对不妥,侄女和听潮亦有责任,还请师伯不要重罚芍药妹妹!”
“贤侄女好灵巧的心思!”翠色蛟龙嘿了一声,“芍药有错,老夫不会轻饶,仙路坎坷,若是一味姑息,只会害了她。至于许师侄……嘿嘿,我这做师伯的也不会怪罪你的宝贝弟弟。不过,你姐弟二人须得为老夫做一件事!”
“侄女愿效全力!”许恋碟脸上罕见地一红,赶紧行礼表态。
蛟龙眼露满意,对许听潮吩咐道:“许师侄,这便到地上去吧,老夫要好生看看那孽畜!你姐全身经脉损伤严重,将我与你的化伤丹取一粒给她服下,当能快速痊愈!”
许听潮听了这话,不禁微微一怔,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催动摩云翅,缓缓降落到地上。
小七刚刚落地,朝蛟龙施了一礼,就急匆匆地朝远方跑去。先前从百花坳中奔出的老妇人,正跌坐在地,惊骇欲绝地看着在空中飞腾的翠色蛟龙!
许恋碟告了个罪,也跟在小七身后赶去。
翠色蛟龙对二人的行为视而不见,一个盘旋飞到那被捆成一团的大白蜘蛛上空,身量急剧缩小,转眼就变得只有丈许长。
“果真是乾金蛛!无名师侄,快快将你这真火收了!”
一声惊呼之后,小蛟迫不及待地吩咐起来,急切间,下意识地喊出许听潮之前的名字!
祁老头如此表现,肯定是那所谓的乾金蛛十分了不得!原本垂头低泣的芍药也都偷偷竖起耳朵。
许听潮动作很迅速,抬手一抓,缚住那蜘蛛的淡金丝线便化作一大团火焰,徐徐飘回,被他纳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