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上人普普通通,没有半点特色,放到人堆里就是常被忽视的角色。但此刻人族其余七名天仙都看着他,却不能不说话。
他伸手作势一抓,掌前虚空微微动荡,几缕淡若轻烟的物事被摄到掌中。
摩诃上人收回手一看,再握拳一拧,而后放到鼻端嗅了一嗅。
这般举动未免有些怪异,但其余七人却都见怪不怪。那皓首麻衣的老者关切问道:“如何?”
此人是太乙门坐镇天仙,名唤白孤城,是白家老祖。
天道界中原本没有太乙门,大道宗分裂后,白氏纠结好些门人新创一宗,便是如今的太乙门了。
摩诃上人看了白孤城一眼,露出个玩味的笑容,说道:“气息太杂,还被人做了手脚,不过……”
白孤城并不介意被摩诃上人看透了心思,那许听潮与大道宗有仇怨,当年还闹出偌大动静,此事几乎可说人尽皆知,太乙门也曾大力相助围捕,如今表现得热心一些,也不足为怪。
只是摩诃上人这般模样,似乎还知晓了些什么。
白孤城却只作不见,拱手施礼道:“道友请讲!”
摩诃上人嘿嘿一笑,但并未再做纠缠,继续说道:“以老道看来,那姓许的小辈所用神通八成是‘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
说完之后,摩诃上人大有深意地看了白孤城一眼。
这一回,白孤城心头也微微一紧,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顺势叹道:“倘若当真如此,我等也只好暂且退避三舍!”
这话未免丧气,但其余仙人却都是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郑文锦也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摩诃上人不再试探,扭头看了一眼那涌动不休的星光,负手道:“诸位道友也不需再做他想,与那小辈斗法之人,必是空瓿奇与夙沙奿两头妖魔无疑!且看这声势,两魔十有八九已然施展合息融灵……咦?”
这老道话为说完,就侧头往西方看去。
其余七人也顺着他目光观望,却只见的空荡荡一片,便都回头来看他。
摩诃上人不理会旁人,只冷声道:“浑金,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莫非我等还会联手对付你这小辈不成?”
郑文锦听得此言,本就不好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摩诃上人着眼处,虚空轻轻一晃,走出个面有金铁光泽、气息刚硬锋锐的老者来,正是通幽盟之主浑金老祖!
他大笑一声,遥遥施礼道:“并非晚辈有意怠慢,实在这东西有些不妥当,避入虚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人族八名天仙看去,只见他右手紧紧握住一枝颤动不休的鱼竿。
这鱼竿通体泛黄,竿上竹节宛然,手握处附近已被磨得十分光亮,竿头却并无鱼线,却虚虚指向那数千丈璀璨闪烁的星光!
郑文锦等七人并不觉得如何,摩诃上人却面色一变,沉声道:“莫非你不是这鱼竿正……”
浑金老祖不等他说完,就苦笑道:“前辈明鉴,此物最先看中的便是那许听潮!”
摩诃上人缓缓点头,面色也恢复平淡,不过却说道:“那小辈若有妄想,老道助你一臂之力!”
浑金老祖大喜,使劲将手中鱼竿一捏,而后才一揖到底:“多谢摩诃前辈!”
摩诃上人摆摆手:“你莫谢我,老道只是不愿妖族再增臂助而已!”
郑文锦等人虽不明白那冥河鱼竿究竟有何玄妙,但此刻如何抉择,也不会含糊,纷纷表态,示意绝不会让此宝落入妖族手中,连鬼仙门郑文锦也不例外,只是说话时面色不大好而已。
浑金老祖一一逊谢不提。
他们这边说话,刘岐等五名妖仙与二十多个妖族合道也听得一清二楚。
妖族有血脉传承,修为到了刘岐这般境界,传承早已尽数觉醒,因此五名妖仙都知晓那冥河鱼竿的根脚。
最先开口的是浮丘怡宸。
“可要将那东西抢来?”
刘岐冷眼看了这女子一眼,轻哼道:“且不说我等五人能不能打过对面那八个老儿,就算侥幸夺得那物事,浮丘道友以为听潮就会接手?这孩子修行了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不假,却并非不慕大道,用此物束缚于他,岂是长辈所为?”
季平戈、扶余也觉浮丘怡宸委实过分,只管浥尘打个哈哈道:“刘道友莫要动气,怡宸不过说说而已,并非当真就要如此。”
刘岐却不买账,声音依旧又沉又冷:“需知男修也是人,我长离万妖谷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个弟子,可不想教人凭白毁了!浮丘道友当知阻人道途是生死大仇,不该动的心思,还是不要动的好!”
休看刘岐这几日一副笑哈哈的模样,但人面鸩又怎会是良善之辈?这番话说来,半点情面不留!
浮丘怡宸并未如何,管浥尘面上却有些不好看。
扶余连忙打圆场:“都是自家人,可莫要伤了和气!人族八个老儿就面前,被他们占得便宜就不好了!”
季平戈对许听潮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