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沐易甚至来不及卸下甲胄,一撩帐门,大步踏入王越的帅帐之内。
而在帅帐之内,王越同样面色惨白,不过脸上并没有任何慌乱之色。
作为一名历经百战,统帅三军的大将,王越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虽然眼前的险境关乎着风都这支军队的生死存亡,但他依然镇定自若。
抬起冷峻的面孔,王越看到沐易进帐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起身踱步走向另一边的沙盘之前。
这是整个寂静岭,包括风成两都在内以及部分羊肠山地形的沙盘。
沐易走到沙盘之前,一打眼他就明白了他们现在所处的境况,而直到此时沐易的心终于沉入了谷底。
只见在凹凸起伏的沙盘之上,代表成都军队的一支支蓝旗此时已经插满了寂静岭四周,将风都的这支军队团团包围在其中。
沐易不明白成都的军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在寂静岭通往风都一方的后撤之路上同样被一支支大小不一的蓝旗插满,这表示着他们的这支军队已经被阿木尔彻底切断了后退之路。
沐易甚至看到在南边的羊肠山北麓也布满了成都的一支支军队,而在绝地大裂谷的边缘之上同样全是成都的军队。
再加上他们正面所面对的成都军队,他们此时已经陷入了成都军队的团团包围之中。
这是瓮中捉鳖之死境,阿木尔没有给他们的这支军队留下丝毫退路,即便是凶险的羊肠山以及绝地大裂谷阿木尔也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退路。
阿木尔这是想要野心勃勃地将这支六十多万的军队一口吞下,连渣都不剩。
沐易只感觉脊背一阵发寒,这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果然不愧是成都帅。
“阿木尔是如何做到的,他哪来这么多兵力?”紧接着,沐易就发现其中的缺漏之处,彻底封锁他们这支大军的四方退路所需要的可不是一百二十万的兵力可以做到的。
抬手将沙盘中央那一簇代表着风都军队的一支支红旗接连拔起,王越轻笑道:“没想到阿木尔那只老狐狸竟然比本帅还要张狂。”
沐易一滞,有谁会用张狂一次来形容自己,而眼前的王越似乎并不太过担忧他们目前的境况。
“阿木尔带出成都的不只一个少帅的兵力,而是将近两个少帅的兵力。”王越似是越说越兴奋。
而沐易闻言也大吃一惊,阿木尔这一举措或许用张狂都不能来形容,疯狂倒是差不多。
成都之中能够作战的正规军也仅仅只有三个少帅的兵力,将近二百多万人,而阿木尔竟然一次性将两个少帅的兵力带出了城。
若是加上寂静岭原本驻扎的一个少帅的兵力,这就说明阿木尔几乎将整个成都的军队都搬空了,他这根本就是丧心病狂,成都之中没有军队驻守,一旦失守,他这二百多万军队就彻底断绝了生路。
这哪是一个都帅的作风,由此可见,阿木尔真的是孤注一掷了,而薄州州内的事情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否则阿木尔断然不会如此打法。
“而早在本帅让岳震霖领兵二十万奔袭成都之前,阿木尔就从成都南门带领六十万大军绕道羊肠山深处,绕到了我们驻军的背后,然后一举切断我们的退路。”
沐易乍然,阿木尔这一行军就是用丧心病狂都无法形容了。
“六十万大军,足足六十万大军,就那样行进了羊肠山,就这一点,本帅对阿木尔甘拜下风。”王越不知是对阿木尔讽刺还是真心自叹不如。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王越此时瞳孔胀大,拔旗的双手甚至都有些颤抖。
“阿木尔将成都大部分兵力带出,这就说明成都的守军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样一来,岳震霖几无失败的可能。”
说到这里,王越似乎有些癫狂,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其声尖锐刺耳,听之让人悚然。
沐易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不是想岳震霖那支军队的时候,他们现在已经被包围在了中央,面对阿木尔如此大军,人数相差悬殊的这支军队断然没有幸存的道理。
而等着风都的救兵又是不可能的是,不说步兵,单说骑兵从风都到寂静岭不眠不休地就要花费两天多的时间,显然他们已经没有这么多时间了。
阿木尔策划了如此大胆的一个行动,岂会让到手的肥肉飞走。
“少帅,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沐易压住心中的焦急道。
“如何做?”王越回过头来盯着沐易道,“自然是突围了。”
“随后你就带领余下的所有军队突围。”王越突然道。
沐易一惊,不知他为何如此说到,可转瞬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镇将和秦震将呢?他们任何一人都足以担此大任。”沐易沉声道。
猛然回过头,王越眼里闪着戾气,默然道:“我风都大军至此已经被杀或被俘了足足十万余人。”
“李镇将已经战死在洪侗涧,秦镇将也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