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道:“你别说破啊,没准这家伙一犹豫就被我领回云剑山了,你看他眼睛清澈得跟个四岁童子似地,应当很好骗。”
方荡撇了撇嘴,没有理会子午剑等人的言语,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劈山剑身上,略微犹豫了下后,才挪动目光,看向那四个和他等级相同的云剑山弟子。
劈山剑双目微微一凝,脸上露出一丝犹疑,随后忽然又笑了起来,劈山剑往往一个月都笑不了两次,今天实在是破例了:“怎么?你刚才是想要选我做你的对手?别否认,我感觉到了,你看着我的时候,目光中的那种战意,简直锣鼓喧天一般吵闹。”
啊?
云剑山其他几位弟子都不由露出震惊的神情,瞪着一双双眼睛看向方荡。
他们当然相信劈山剑的直觉,劈山剑说感受到了方荡的战意,那就是感觉到了,绝对不会有错。
一个刚刚踏入淬血境界的家伙竟然想要挑战练气层次中的佼佼者。开启了三百多个窍穴的劈山剑,应该称赞这个叫做好运的家伙有勇气呢,还是应该说这个家伙愚蠢得无可救药呢?
连那层层竖起的盾牌都裂开了一个个的缝隙,一双双满是惊诧的眼睛,透过缝隙看向方荡,黑甲剑戟军士们也觉得方荡要是真这么想的话,那就纯粹有病,而且病得不轻,无药可救。
此时盾牌潮水般的分开,章公公皱着眉头从盾牌后面走出来,云剑山要找的是方荡,不是他,所以他并不惧怕,靖公主等人跟在他的后面,既然方荡已经选择了要战,他们当然要站在最前面来给方荡呐喊助威。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方荡,方荡口中的奇毒内丹不安分的叮当乱撞,不住的叩击方荡的牙齿,似乎相当兴奋,催促方荡马上应战。
众人的目光下,方荡终于开口道:“我确实想要挑战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和我手中的剑更加强大的时候,我就杀了你。”
这是一个笑话,但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没有笑,不是他们不想笑,而是被方荡的话语惊到了。
他们从没有听到过这么狂的话语。
子午剑盯着方荡的眼睛,道:“好运,你可知道,我四师兄现在已经开启了周身三百九十九个窍穴,步入了练气层次最后境界肉身劫,现在他只要开启了剩下的十个窍穴,同时度过肉身劫,就能凝聚金丹,踏足上幽,等你和你的剑变得强大,我四师兄早就去上幽界逍遥不知道多少年了。你想战胜我四师兄,怕是终生无望了。”
方荡眨了眨眼问道:“去上幽?要多久?”
劈山剑淡淡的道:“最多五年,最少三年,不是肉身劫烧炼了我,就是我踏足上幽。”劈山剑对于自己的情况知道得最清晰。
方荡松了口气,憨厚的笑道:“还好,三年不算太久,完全来得及。”
被方荡一句话震惊得不知所措的众人,在郑先另外一句话下终于控制不住。
笑声最先在子午剑的口中响起,继而云剑山几个弟子都笑了起来,捧腹大笑,柔星剑甚至有些站不住了,弯着腰抱着肚子笑个不停。就连一向不怎么有笑模样的劈山剑此时都笑得露出了后槽牙。
甚至连火毒城中的一众黑甲剑戟军士们都笑了,一张脸紧绷着的章公公也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扯,摇了摇头。
满场的哄堂大笑之中,只有靖公主还有鸽子郑守等人没有笑,他们一个个表情紧张。
靖公主更是眉头皱起,脸上露出关切甚至焦急的神情来。在靖公主眼中,方荡是从火毒城走出来的对一切并不太了解的家伙,他说出什么样的话语,靖公主都不奇怪,但这句无知的话肯定会给方荡带来太多的威胁。
方荡的言语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方荡说他想要杀劈山剑本身就已经相当于幻想了,还说三年很久,要在三年内杀掉劈山剑,这已经不是幻想了,这是狂妄,还是那种最无知的狂妄,最愚蠢的狂妄。
方荡不解的看着四周哄堂大笑的人们。
方荡脑袋里面传来爷爷的声音:“荡儿,不要理会那些在路上嘲笑你的家伙,还记得前几天我教你的那句古语么?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此时笑你的人统统都是狗屁。”
方荡的爷爷其实心中也一万个无奈,方荡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完全不认为方荡能够实现这巨话。
但他不相信,也绝对不能打消方荡的积极性,方荡是他的孙子,亲孙子,就算做了再愚蠢的事情,他也必须站在方荡身后,用自己的全部支撑方荡。否则要亲人干嘛?
郑守忽然开口喝道:“好运,尽管叫他们笑吧,我等着看你挨个抽他们嘴巴的时候。”郑守胸中豪气勃发,每一个天才都曾经被人嘲笑,天才和蠢材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天才狠狠地抽了那些笑他的人的脸,将对方抽服了。
“对,蔫坏儿,我们都支持你!”鸽子、憨牛、豹子等人齐声大喊。连军中轿子旁黑嫂都学着叫嚷着。
这声音犹如在翻滚的大河中竖起了一块礁石,虽然阻拦不住那滔滔江水,却叫方荡不至于独木难支,至少可以在这块礁石上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