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少年坐在椅子上,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利弊。
过了一阵子,他才说:“如果大家担心旱魃的攻击,我倒有个法子。张老哥,你当初从门中带出祈雨旗,不是还带着几面赤色旗幡?”
“赤龙幡?”张元初拿出四面找枣红色旗幡。每一面旗幡上都用金丝绣成龙纹。仔细一看,所谓龙纹由一枚枚符文,构成特殊的火龙咒。
“这本是一套法器,共计十二面,除却布三阳炎龙焚神阵外再无他用,也是古修留下的东西,目前只剩四面。”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法器,一直在宗门角落扔着。
“这四面旗幡可堪避火之用,吸收火气凝成火龙。只要我们手持旗幡站在四棺之上,就可从容破去旱魃的后路。”
姬飞晨见天狐少年竟然要帮忙,心中嘀咕起来。不过天狐的话倒是给他提醒:“四面火龙幡难以对应八棺,但如果算上四面祈雨旗便截然不同了。祈雨旗属水,占四阴之门,赤龙幡属火,占据四阳之门。”
“到时我等利用阴阳相济的法理,转借八棺聚运的地形,转死气为生机,将他困在棺木之中难以脱身?”李静洵灵机一动,这不正是自己前几日教授姬飞晨的法子?
“没错,四阴四阳组合八卦。他不是用八棺封堵八方形成死绝之地?那我们便反着来,以阴阳生息之理,转成八卦生门之地。”
生门百脉俱通,正借天地间浩然升起把旱魃困在绝谷中难以脱身。
景轩闻言大喜,对张元初说:“马上和两位前辈联络,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开始。诸位,意下如何?”
如果只是操控阵门,风险不大,大家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诸位放心,这次大战一切损失由我们道德宗承担,救人要紧,断然不能让旱魃得道。”
一位得道的地仙级旱魃威能莫大,跑到哪家山门一坐,立刻就会让方圆千里旱化。除却三十六洞天外,玄门其他势力一个都跑不了。
三千年前有一尊地仙旱魃因为夫君被抓,跑去某个门派找人算账。结果短短一日时间便让整个门派化作火海。那还是有地仙坐镇的门派呢,同样难抵旱魃的无上神通。偌大门户,除却地仙外只剩大小猫两三只。
随后众人分组,姬飞晨因为手持祈雨旗,拉着涂山和李静洵一组。三人去成晃山脉东方进行布置。
正东震宫之处的棺椁以峭壁为东,河谷为西,官道为南,枯林为北。四方正正,恰好构成棺椁的形状。
三人站在峭壁上望气,李静洵指着干涸的河谷:“原本碧水流淌,从峭壁中携生气转入下游,形卧龙入山之势。又有北方茂林青郁荫蔽,朝官道而起,拢富贵之气,百年之后亦是一方开龙之地。怎奈而今棺椁局一成,彻底葬送此地生机。”
李静洵所言的风水局,正是某种帝王之相的风水局。本来是一处埋葬先人的好地方。但是被旱魃这一搞,彻底毁去。
“这才说明魔人眼光好。”涂山笑嘻嘻道:“若非成晃山风水局好,怎么可能把他引来?正要借八个良善风水,化作他的死绝之地。”
李静洵摇头叹气:“上天有好生之德,他若在山中潜修恪己,他日未必没有证道善因。而今这一闹腾,又是何必?”
旱魃根据自己的来源不同,最终凝练的天仙道果也各有差异。有旱魃赤地万里,遁入幽冥成就飞天夜叉。有旱魃大彻大悟,由魔入道,于大泽多雨之地驱散云雾,反成就一位代天行道的旱神。有旱魃炼阴转阳,死中求生,成就天尸之位,重新复活如生人。更有旱魃参玄悟道,结果成为一代尸仙,被玄门所敬重。
“绝大部分旱魃都难压制心中戾气。三千年前那位女仙积德行善多年,最终难消心中一口恶气,赤地千里,连毁数座福地,至今难以超脱。”涂山想到当年那位以旱魃之身修仙的女子,不由感慨万千。
那女子本是凡人,死后因埋在奇穴之中化作尸魔。修行三百年后参悟人仙道果,炼就旱魃之体。又过八百年静气潜修,下山入风雪经年的酷寒北地施展神通。于北地中打造一方生灵所居的极乐之地,以此证就地仙道果,成为旁门中被正道所敬奉的一代女仙。
奈何最终情劫难过,南下行走,赤地五千里,三千年前的王朝崩溃,玄门大乱,皆因其一念所动。后来十位地仙联手,将她封印在镇魔塔中难以脱困。
那人的遭遇让李静洵颇多感触。“天地万灵,有教无类。不论出身如何,若一心修持,何尝没有得悟大道的可能?可惜那人当年一念之差,误百万苍生性命,可悲可叹。”
姬飞晨默默不语,抚摸祈雨旗,在旁静听二人闲聊。
他的思绪渐渐飘散,思考稍后的应对之策。“魔龙锏之类的东西不好用。只能用癸水神雷、阴阳龙须以及碧潮宝珠对敌,希望李静洵不会发觉我的身份。”
忽然,天空有丹鸾飞来,玲音悦耳,红霓耀天。
“是我门中传讯?”李静洵伸手一捞,鸾鸟在她手中化作一卷手书。
看罢,李静洵说:“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