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睡了一小会儿醒来,然后翻来覆去的就有点睡不着,白天遇到严昱泽,她还想着用什么办法见他一面,但这里区域划分管理很严格,灵师部又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轻轻在被窝里叹气。
“睡不着?”闻玺突然发声。
“吵到你了?”阮棠有些不好意思。
闻玺说:“不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阮棠怔忪,心想不会是她叹气的声音吧。就在两人同时不说话,周围安静地落针可闻的情况下,阮棠听到从外面传来很细微的声音。
“听到了。”她说。
闻玺坐起来。
阮棠也跟着起床。
闻玺来到门前,手已经摸在门栓上,却没有动。
他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脸上自然就露出深沉的气势。阮棠不自禁跟着神经紧张,朝他走近。闻玺手指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示意,阮棠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前,外面的声音渐渐变地更清晰了。淅淅索索的,好像是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为什么要说是脚步声呢,因为很有规律,像是行走。
可能是有人蹑手蹑脚在他们门前走过?阮棠一想到这个,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目光微微一转,看到窗户上的东西,脸色都僵硬起来——木质的窗棱上糊着纸窗纱,房里没有点灯,此时外面比里面更亮一些,一团黑糊糊的影子贴在窗纱上,她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张人脸,有人在朝屋里张望。
阮棠起了一身冷汗,悄悄拉了闻玺的衣袖,然后下巴朝窗纱上努。
闻玺看到黑影,脸色微沉。
阮棠来的时候没有特别注意窗户,这个时候开始担心窗纱够不够牢,不会像电视上那样,用手指一点就可以点个洞出来。她还真怕外面那个人点开窗纱,眼珠从小洞望进来,然后和她大眼瞪小眼。
幸好这个画面并没有出现。对方盯了一会儿,黑影消失。
阮棠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这口气出完。忽然,数不清的黑影一下子映在窗纱上。就好像一下子有许多人都扒在窗外门外在看。
阮棠倒抽一口气,腿都跟着发软。
闻玺倏地握住她的手,坚实有力的感觉传递过来,让她心下稍安。
闻玺没有去打开门栓,而是选择站在门前不动。外面也没有特殊声音,那么多人扒着窗在看,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坚持了可能有几分钟时间,门外黑影散去。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轻微的脚步声再次传来,这次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闻玺放开阮棠的手,“吓到了?”
阮棠已经缓过劲来,“刚才就是那一下挺吓人的,看久了好像也还好。”
闻玺对她胆量还是有信心的,打开门栓。
阮棠跟着闻玺走出房门,外面一个很小的院子,角落种着几盆海棠,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阮棠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遗憾地叹气。
闻玺转过身,说:“你看。”
阮棠朝屋子外面看去,怔住。
窗户,门上都是手印子,黑黝黝的几乎是一片,有大有小,可以想象刚才有多少人真的就是这样趴在他们屋外。
“骆裔博是什么意思?”阮棠问。
闻玺走到门外,手在黑手印上擦了一下,说:“不是人。”
阮棠:“……”更吓人了。
就在两人对着屋外一片痕迹感觉奇怪的时候,从院子小门快步走进来一个人,就是领他们进门的那个骆家人。他无视墙面窗纱上的印子,说:“两位贵客,已经准备好晚饭了,请跟我来。”
阮棠真是佩服他,脸色平静的好像满墙的手印都不存在似的。不过肚子也确实有点饿了。
闻玺随口答应一声,然后就去前面的正厅吃饭,路上也没有和骆家的人打听。
三人沉默来到正厅,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没有其他人。
领路的人说:“我们家老祖是单独用饭,贵客请自便。”
桌上的菜肴比起阮棠在灵星宫吃的那段要差点,但比起下执区一盘菜叶子要好上不少。
闻玺和阮棠在厅里吃饭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出现,周围安静的让人压抑。
阮棠说:“刚才那些是什么东西?”
闻玺给她盛了一碗汤,说:“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想吓唬我们吧。”
“吓唬?”阮棠想到刚才那一幕,不禁打了个哆嗦,“还真的蛮吓人的。”
闻玺瞥她一眼,“刚才不是说不怕吗?”
“我以为是人。”
“是人或者不是人有什么区别,都在门外围了一圈。”闻玺的声线微沉而冷。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阮棠忽然也觉得,是不是人好像也没啥大区别。难道一群人无声无息透着窗纱朝里看就不吓人了?
汤是菌菇的,味道着实不错,阮棠喝完一碗,自己又盛了一碗。等吃饱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