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泓愠怒。
“不管是属下的娘,还是先帝,临终前都曾嘱托属下要好好照顾您,除非您杀了属下,否则属下必得不辱使命。”褚翔倔脾气上来,梗着脖颈道。
褚翔的娘,是慕容泓的乳娘。虽然乳娘在他这种身份的少爷面前并没有多少地位,但慕容泓从小没娘,乳娘对他尽到了半个母亲的职责,至少在生活上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份情,他还是记的。
沉默片刻,慕容泓放缓了语气,道:“起来吧。”
褚翔站起身。
“郭晴林之事,不能牵扯到长安身上。朕需要她活着。”慕容泓道。
“可是,她说要把蹴鞠队里连袁冬在内的四个人交出去。”褚翔道。
慕容泓眉头微微一蹙,思虑半晌,道:“照她说的办。到午时,就去通知卫尉所郭晴林失踪一事,同时知会长信宫。”
褚翔领命,退出内殿。
慕容泓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迎着侵肌裂骨的寒风冷雪,第一次清晰无比地意识到,他想让长安活下去,想让她一直陪着他,他就必须放权给她。
中午,卫尉所得了郭晴林无故失踪的消息,韩京带人来长乐宫调查此事。他问了昨夜紫宸门上守夜的侍卫得知昨夜郭晴林独自一人出了长乐宫之后便再没回来,而半夜却有四个蹴鞠房的人带着铲子出去过。
韩京当即将蹴鞠队的人召集到一起,找出了袁冬与另外三个参与埋葬郭晴林的太监,问他们昨夜半夜带铲子出宫做什么去了。
袁冬不吭声,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一旦被人发现,就没办法自圆其说的事。
见袁冬不吭声,其他三人也不敢吭声,于是韩京下令将四人押去掖庭局诏狱里头审问。
与此同时,掖庭局门前的桃树下,长安正与鄂中说话。
“鄂公公,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大司农之子慕容珵美公子,是如何中毒的呀?”事到如今,长安也没心思跟他绕弯子了,开门见山道。
鄂中讪讪道:“安公公此言何意?杂家闭目塞听,连慕容公子中毒之事都不知晓,怎能知晓他是如何中毒的?”
长安笑了起来。
鄂中被她笑得心中发毛,强忍着问:“安公公缘何发笑?”
“鄂公公怎会不知呢?那毒,可就在你案上放着呢,回去好好找找,嗯?”长安拍拍他的肩,转身就走。
鄂中惊疑不定地看着长安的背影,心中挣扎片刻,在长安快要走出视线时,拔腿追了上去,道:“安公公,请留步。”
长安回身看他。
“不知安公公今日特意过来与杂家说这番话,是何意思?”鄂中问。
“杂家是何意思,鄂公公当真不知?没关系,无所谓,只要你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了,你知或不知,生还是死,杂家都不关心了。”
长安说完,刚欲回身,鄂中一把扯住她的袖子,道:“安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