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来哭着扑进长安怀中。
慕容泓搂着这惊魂未定的一大一小,道:“先进屋。”
他捡了长安扔在走廊上的匕首,带长安与蕃蕃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自己握着匕首守在门侧,听着外头自己带来的侍卫与那些刺客厮杀的动静。
长安气息稍定,便将怀中的蕃蕃放在床上,捡了屋里地板上的烛台,站到门的另一侧。
黑暗中,两人就这般流着血默默地守着这一扇门,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男人十分焦虑地在唤:“二爷!二爷!”
是褚翔的声音。
慕容泓松了口气,当即有些支撑不住,身子一斜靠在墙上。
长安过来扶着他,同时大声道“在这里!”这便是慕容泓昏过去前最后的印象了。
醒来已在甘露殿中,慕容泓睁开眼,发现自己面朝下趴在榻上,长福这奴才守在榻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他睁开眼,马上高兴地叫起来:“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榻前围过来几个人,无非是褚翔御医他们。慕容泓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灰心丧气地又闭上了眼睛,这时才觉出背上的伤口痛不可抑。
痛归痛,万幸的是他的伤势并不算严重。青萝那一刀是冲着长安心窝去的,换成他这个高了十几公分的人去挡,自然就错过了要害。至于他当时为何会昏倒,说来可笑,是因为这两天他感染风寒又心思郁结寝食俱废,体虚发热所致。
御医早已开好药方,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便退下了。
褚翔来向他汇报当晚战况,那些刺客大约都是福王死士,眼见事败纷纷自尽,没抓到活口。而原先护送长安的那些侍卫只是被灯烛中的迷药迷倒,并无大碍。
慕容泓此时想来还心有余悸,若不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趁夜去追长安,长安说不定就被他们给杀了。
“给朕查,不止盛京和福州,各州各县,都给朕仔细地查,务必要将福王余孽清扫干净,一个不留!”慕容泓道。
褚翔领命退下。
慕容泓不能翻身,只能转过头去面朝床里,眉头紧蹙。
疼,真的很疼。
他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很好,不曾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是以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不算严重的伤就会这样疼,那长安……这些年这样疼了多少次?
幸好这次他终于能以身相替,没让她再受这样的痛苦。
也不知她此刻人在哪里,是回了盛京,还是继续往岳州去了?刚才也没敢问褚翔。
唉,伤口疼得想骂人。骂谁呢?骂钟夫人还是长福?要不是他俩馊主意一个接一个的,或许长安就不会这么快离开盛京了。
或许更应该骂的是他自己吧,若是自己有这个本事留住她,她不也就不会遭逢此难了吗?
慕容泓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想着或许睡着就好了。
可是他昏睡刚醒,此刻要是还能睡着就有鬼了。
他动了动自己的右手,发现虽然有些牵扯伤口,但还能忍,就准备看看奏折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谁知一回头,就看到长安坐在脚踏上,正看着他。
慕容泓愣在那里,做梦一般道:“你没走?”
“你是为我受的伤,无论如何我也得确认了你没事才能走。伤势如何?御医怎么说?”长安表情平静。
“御医说……还要再观察两天看看。”慕容泓觉着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脸应该红不起来,就强作镇定道。
长安进来之前其实已经问过长福了,见他如此,一时又觉好笑又觉可怜,也就没戳穿他,只问:“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驿站?”
“朕……是想把一件东西还给你。”说起这个,慕容泓陡然紧张起来,顾不得会牵扯到伤口撑起身子手伸进衣襟里一阵乱摸,“朕的东西呢?”该不会昨夜忙乱之中弄丢了吧?
“是这东西吗?”长安将那只小小的白玉盒放在床沿上。
慕容泓安静下来。
“这东西你如何得到的?”长安问他。
慕容泓忍过伤口那一波痛,这才道:“你不在的第二年,鸿池里接连淹死了两个小太监。审问与他们一个寓所的太监方知,宫里有流言说你扔了个宝贝在鸿池里头,那两名小太监自忖水性好,下水捞宝贝,故而溺死。朕知道后,就去问吉祥,吉祥说你回宫当天确实在于飞桥上扔了个东西在鸿池里头,但扔的是什么他没看清。朕就命人舀干了鸿池里头的水,找到了此物。”
舀干了鸿池里的水……在这个没有抽水泵的年代,长安无法想象那是多么浩大的一个工程。就他这么能折腾,居然没落个昏君的名头在身上,也是奇迹。
“长安,此物,当年你是想送给朕的么?”慕容泓试探地问道。
“不是。”长安将白玉盒抓在手里,“这是我自己戴的,不想要了,故此扔了。”
慕容泓并不相信,道:“朕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