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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火红的披风裹着的妇人死死捏着楼栏,盯着下方节节败退的辽兵,几乎是咬碎了牙齿的怒吼:“不能再退了啊,大辽的勇士们,他们不过是你们曾经瞧不起的蝼蚁,今天若是被一群蝼蚁打败……来日,我们辽人连蝼蚁都不如的,把武朝人赶出城墙,再撑一点时间,援军就来了!!!”
妇人被数面大盾护卫着,她的声音在高亢。
“……你们是北方血性的男人,天上翱翔的雄鹰,那些南方来的孬种到了我们家里,且能让他们这便宜的回去,打垮他们!”
内侧城墙,有上千人正上来,为首的将领身形巨大,声音如雷:“太后说的是,把这帮武朝人赶下去!宫中的侍卫,随我来——”
这一刻,这支新出现的辽人援兵以最野蛮的方式撞进了厮杀的怨军当中,兵器与肉体的对冲,噗噗噗——
瞬间数名怨军士卒被挑翻在地上,张令徽侧过身看到死在地上的士兵,转头之际,一道球形的黑影砸过来,压迫空气的暴鸣响起,他不管不顾的挥刀迎了上去,对面那东西轰的一下砸上来。
接触的一瞬,刀身弯了,最后承受不住的断裂破碎开,张令徽感觉自己身体飞了出去,随着刀的碎片一起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随后剧痛和内脏的难受涌上神经,迷迷糊糊的意识中,有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来。
“令徽!!”
“兄弟——
他听到有两道声音在喊自己名字,张令徽下意识的伸头,眯起眼帘,模糊的视野中看到甄五臣和刘舜仁正冲过来,他便想动动手脚站起来,示意自己没事。
但发现手臂不听使唤的剧痛,他看了一眼,瞳孔缩紧,右手扭曲的折断,肘骨断裂刺破皮肉的伸出来了。
“我的手…我的手啊啊!!”紧接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这旁晚的夜幕里回荡。
“撑住!哥哥来救你下去。”刘舜仁焦虑的吼了一声,与甄五臣交叉着劈翻数人,才堪堪走到近前。
但还未过去,巨大的身影如一道墙壁拦了过来。
“琼妖纳延…”甄五臣吞了口唾沫,朝旁边吼道:“舜仁!你去救他,我带人拖住这人。”
说话刹那,琼妖纳延带着千余宫中组织过来的侍卫从中将城墙上的怨军一分而二的断开,他手中的球锤根本没有一合之敌,只是短短片刻间,成功的将刘舜仁、甄五臣残余的数十名怨军与城墙隔开,堵在了城墙的中间部分,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围拢过来的辽人。
这旁晚一战,几乎是已经陷入胶着的状态,对于急袭的一方来说是非常不利的,根本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那么等待对方援军过来,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关胜目睹着城墙上刘舜仁他们的遭遇,此时再派人上去救援,无疑是失败的战例。
他焦虑的看着战场形式变化,胯下的战马同样不安的在原地兜了几个圈。随后,一口白气从他口中呼出,举起的手臂捏了捏拳头,吼出声来:“给所有部队下令,此次是打不下来了,再耗下去,徒增将士们的伤亡,叫他们全部撤下来,我们走!”
退兵的金鸣响起来。
…
城墙上,大部分怨军撤了下来,而刘舜仁那边却是无法再走脱了,他扶着张令徽与甄五臣且战且走着,身边数十名怨军士卒也都一一倒下。
听到他们金鸣的那一刻,三人脸上划过灰白,眼前三面,辽人越聚越多。
“今日…我兄弟三人是走不了了。”
“…无妨,大哥还在,他没有上来的,下次…他会带着武朝人马再打回来,为我们报仇!!”
三人语气淡然的说着这些话,耳朵里却是听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因为周围一片喊杀的声音。
琼妖纳延走过来,懒得看他们一眼,朝周围的士兵挥手,“将他们三个钉死!!”
话音落下,重重叠叠的辽兵朝那边蔓延过去,密密麻麻的枪林刺了过去,刘舜仁闭上了眼睛,张令徽已经失去了知觉,甄五臣嘶喊着挥刀…
血光溅起——
……
武朝兵马奇袭不成后,开始撤退,关胜遗憾的望了一眼遍地烽烟的巨大城池轮廓,披风在夜里扬了扬,调转马头离开。
在西城门上,有一个被注定遗忘的人。
郭药师安详的靠在一处门扇边睡着,口鼻中丝丝的黑血已经凝固,安静的永远休息了。
ps:圣诞节过的怎么样,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