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在风里凋零,飘落脚下。
秦桧踩着落叶走在自家的花园里,看着满园飘落的叶子,似有些心事,五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入了中枢,作为第一个结交东厂提督的文官,可谓下了一步妙棋。
自五年的休养生息以来,武朝国力日渐上升,各方面关于收复燕云的声音又开始死灰复燃,过了中年的秦桧如今已是五十的老人了,对于这样的呼吁,他极大程度上的弹压,很大程度上他是支持北伐的,至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金国上京,自完颜宗望‘投南’以来,一直在积极的积蓄力量,纵然下面军心浮动,却有完颜宗翰这样的军事统帅起到了极其重要的压制,秦桧想等…在等等,因为那位老帅年龄大了…
而武朝最高的两位…皇帝还是七岁的哭闹稚童,另一位才堪堪三十,武朝等得起,想起那位…今日他得到消息,已经出了京城,带着夫人去了黄河上游段。
“儿女情长…”
秦桧背负双手立在树下,闭着眼睛,一片叶子恰好掉在他肩上,院子里静悄悄的,站了片刻,有人从远处过来,乃是他妻子王氏。‘
“吩咐厨房熬的老汤,快些喝了吧。”
闭目养神的老人睁开眼睛,端过了羹汤,握住老妻的手,一起走在落叶纷纷里,此时的宁静,他不想那些俗事了。
一路向西而去,日头逐渐暗下来。
浑浊的水浪翻滚在咆哮,临黄河岸的山麓下,篝火在夜里燃烧,点点的星火从火浪上升起来飘在夜色里。
数辆马车驱赶着将营地围拢起来,中间一顶顶的帐篷里有人影进出,值哨的身影藏在附近的树上,一个临时简陋的营地形成了。
围着篝火的番子三三两两说着话,部分行走了一天便早早睡下了。相对于外面的热闹,中间一座较大的帐篷内,点燃的熏香在香炉里,一张熊皮毛毯上,一道消瘦倩影坐在上面安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册,不远,案桌前白宁望着烛火出神。
帘子掀开,一道人影走进。
小晨子端着热汤放到桌上,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白宁端起一碗热汤走到惜福旁边坐下,递了过去,“一路过来,身体可吃得消?”
惜福放下书本,捧着碗小小的喝了一口,“我并不担心自己的,只是想玲珑那边,她长大了,但也惯了一些毛病,就是不知会不会给杨指挥使惹一些麻烦。”
说完,咳嗽了两声,白宁起身取过挂着的披风给她披上,将她搂在怀里,这样动作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还不是你惯的。”
“可相公尽教她打打杀杀…海公公他们也是跟着你学,教给玲珑的,全是算计人的,好好一个女孩子都变成什么样了。”惜福在他怀里缩了缩,将热汤递到白宁嘴边,“你也喝一口。”
白宁笑了一下,接过并没有喝,搂着的手轻轻拍着女子:“…她现在是大姑娘了,不要操心那么多,该是她的路,总归要自己的走的,多学一点东西,不会是坏事,杨志那边不用担心,他知道轻重,就在白天的时候,过来的消息说龙衔花的范围已经缩小到了极限,应该很快就找到了。”
头俯下去。
他亲在惜福的双唇上,分开,嘴角浮起笑,俩人四目相对,白宁搂的更紧了,“希望…找到的时候,正好是花快要开的时候。”
光芒摇曳,惜福依偎在他怀里安静的听着。
“…一家人就这样过下去,待相公把北方的女真料理了,咱们就去没人知道的地方过着属于我们的日子…还有,相公下面也会恢复过来…”
听到这里,惜福原本有些青白的脸上,透出一丝红晕,拿手捶了一下白宁的胸口,只听对方继续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扛不住睡意,终于睡了过去。
帐帘再次掀开,小晨子拿着一张毯子进来。
“督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奴婢担心夫人过去会坚持不住。”如今二十出头的宦官,生的面目俊秀,做事更加贴己,他将毯子盖在惜福身上,脸上带着关切的退到一旁。
“本督知道。”
白宁横抱起女子放到了软塌上,伸出一只手进去,在光洁的背脊上推宫拿穴,又像是在灌输内力在压制毒性蔓延。
“可是不带在身边,谁人能替夫人压制剧毒?”白宁的视线里,案桌上烛光摇曳着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尽是寒冰。
良久,他拿出手,走到帐篷口望着天上的夜色,银丝在风里抚动。
“但愿玲珑那边有好消息传来。”
一夜过去,车队启程继续前进。
在南边,东厂的泰山营地里,浩浩荡荡的人影走出营门,大量的雇来的劳力开始去往今日制定的范围开始一寸一寸的搜索,这样的过程已是坚持了数年。
日上晌午时分。
正在营地中出身发愣的少女,远远听到有马蹄疾驰的声音,她出了帐篷时,战马的身影闯了进来,那锦衣卫翻身下马冲进了那顶帅帐里。
不久,杨志从里面快步走出,与少女对视了一眼,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