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既然是乞丐出生,自然也不会梳妆打扮,在审美这一块上倒是庸俗得很,所以一直以来,虽然红裳一个人独独被向梦云器重着,但是伺候向梦云起居的从来就不是红裳。
于是,在向梦云梳妆打扮的时候,红裳却已经偷偷溜出了向府,这一切,包括向梦云会梳妆打扮似乎都是红裳安排好的。
红裳并没有从大门出去,而是和向欢阳一样,从偏门出去的,偏门的门子平日里收的东西不少,那里一向都是只要有好处拿,那就什么都好说的。
朝着和向欢阳一模一样的方向走去,红裳唇角挂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显得僵硬得很。
冷风呼呼挂在红裳的身上,红裳恍若未觉,每一步都走得平稳而迅速,丝毫不像是一个从小羸弱的乞丐,反倒是像极了从小习武的练家子。
向欢阳一个人在街市上慢慢转悠,感受着属于这个世界的繁华,一时之间,只觉得孤独感将自己整颗心都要吞噬,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自己所不熟悉的,这里每个人的装扮都是自己所陌生的。
向欢阳笑笑,那笑容中的苦涩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明白。因着自己穿着丫鬟的衣服,也没有人注意到向欢阳。
向欢阳原本是想着在各大酒楼里边去转一转,只是此时此刻独孤与无助侵蚀着她的大脑,让她再也没有了心思去处理原本预计好的事情。
向欢阳自嘲一般笑笑,也不在着急,漫无目的地开始在街上瞎转悠,并不知道向府内向梦云正带着一众人气势汹汹地向着采春在的地方而去。
虽说向梦云在向府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但是好歹她嫡小姐的身份是没有改变的,那些丫头婆子又哪里敢不听他的吩咐呢。
有说书的此时此刻正在说着向府向梦云与六王爷之间的腌臜事,其间难免添油加醋讲述了一大堆,说得好像当初他就在向府亲眼所见一般,向梦云摇了摇头,不去理睬这些。
“看小爷我今天不打死你。”向欢阳走着走着却却见这样一声男音,那男子说话霸道得很,那话中满满的都是嚣张跋扈,向欢阳想说话的人一定又是哪家被宠坏了的少爷。
一个转角,果然看到了一处围着许许多多的人。向欢阳本不喜欢凑热闹,刚想着要离开,却听到一声凄惨的讨饶声:“大爷饶了我饶了我吧。我这为了生存也不容易啊。”
向欢阳心中被微微触动,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似乎很能够理解那求饶的人深深的无力感。
向着那人群走去,向着若是有自己能够帮忙的地方那就帮一把。
向欢阳本就比较娇小,倒是灵巧地挤到了人群前面,这才看到这中间围着的是两个刚到志学之年的男子,要说这两个男子都比自己大了几岁,可是向欢阳却觉得见到这两个男子都有一种见到了弟弟的感觉。
“看什么看,再看本少爷挖了你们的眼睛。”其间中间被围着的那个穿着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叫嚣着,只见他骑在一匹白马之上,意气风发,好生得意,只是嘴角叼着的一棵草,让他那飒爽的模样变得像一个痞子了。
听了这威胁一般的话,许多的百姓纷纷散开,想必这些人也都是好奇才刚刚聚集在这里,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男子就已经开口驱逐。但是很明显这个男子非富即贵,一般人自然是惹不起的。
而另一个男子同样也是志学之年,但是他却是衣衫褴褛,满脸的伤痕,那样子看起来好生可怜,匍匐在马前的身躯瑟瑟发抖,也不知道的、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
四下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向欢阳却还在这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喂!你还不走看什么看。小心本少爷也挖了你的眼睛。”那白马上的男子好生霸道,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向欢阳竟让向欢阳想到了栗天麟,这小子瞪人的样子和栗天麟十足的相似。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向欢阳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些不该有的想法清除脑海。
那白马男子见向欢阳根本就不怕,也懒得恐吓向欢阳了,况且他对向欢阳也丝毫不讨厌。
只是一脸骄傲地看着地上匍匐地男子:“你差点撞到了本少爷的马,你说你怎么赔?”
乍一听到这样的问题,向欢阳差一点笑出声音来,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赖,向来只听说过马撞了人,何曾出现人撞了马?
“大爷,行行好行行好,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头晕眼花这才冒犯了大爷。”那乞丐一般的男子只是瑟缩在地上不停地叩头,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
向欢阳只觉得心中堵塞得厉害,正想着施舍一些财物给小乞丐,却不曾想那白马上的锦衣男子也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在眼前晃了晃后冲着那地上的乞丐吼道:“喂,小子看清楚了。”
那乞丐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男子,却听那男子道:“叫少爷我一声爹爹,少爷我就赏你了。”
向欢阳只觉得心中顿生一丝怒气,小小年纪,怎么就会如此羞辱人。
“不叫也没关系,看不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