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何家小姐。”
元悦皱眉:“他说那人就是我了?”
袁老道心虚:“这倒没有。不过在何家小姐的追问下,他说那名女子叫做阿悦,是这世上最好的——”
“就这你就觉得是我了?”元悦打断袁老道道。
袁老道眨巴两下眼睛:“昂。”
元悦额角突突地跳。
她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心静气道:“先不说这个yue是哪个yue字,单是名字里带‘悦’的女修就不下十几个,你怎么知道是我?”
袁老道小声逼逼:“可是名字里有yue,又和江剑仙接触颇多的就只有您一个呀……”
元悦:“???”
她用力扯了一下袁老道的舌头。可怜的老道士舌头没掉,但疼得不轻,眼泪都下来了。
元悦:“小惩大诫。下次再敢乱说,非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当下酒菜不可!”
袁老道捂着嘴巴连连告谢,收起自己的行头转身就跑。
而就在此时,岐天剑阁,九连峰,一位黑发如瀑的男子正坐在冷泉水中凝神调息,缓缓睁开双眼。
男子琥珀色的眼睛中倒映出一抹幽蓝,他眉目如画,鼻峰高挺,本就出尘的容貌被泠泠的冷泉水一照,越发显得光华动人,恍若谪仙。
男子肩宽腰窄,挺拔的身形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而有力。只是在那副漂亮的身躯之上,却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
有剑伤,有爪痕,有陈年旧痂,也有一两道新添的创口。
世人只道白衣剑仙剑法如龙、白衣胜雪,却不知道那一袭白衣也曾无数次的浸染鲜血,白衣之下的身躯也曾一次又一次地游走于鬼门关前。
只是他始终不曾倒下。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个执念。
江陵从冷泉中起身,将冷泉旁叠好的白衣展开,披在身上,束上腰封。
他赤着脚走上冷泉旁的青草地,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而当他走下草地踏上石阶的时候,发丝和身上的水汽已经彻底消散。
江陵推开居室的门,桌上有剑阁弟子为他准备好的伤药药膏。不过,他并没有坐下敷药,而是朝内室走去。
江陵的居室布置过于简单,除了有关剑章剑诀的书籍,就是他专门用来摆放佩剑“簇星”的剑架,除此以外,屋内几乎就维持着他刚搬进来时的样子。
江陵走到一面柜架前停下。他把手放在柜子上,片刻过后,柜面上有银光闪过,下一秒,只听“啪嗒”一声,柜门开了。
江陵从柜子中取出一个木匣。木匣里摆放着一片通体乌黑的龙鳞甲,一朵闪耀着七彩光芒的雪莲花,一串精美异常的鲛人宝珠,一滴不知是何质地的奇妙液体……以及两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小纸人。
两张纸人微微泛黄,可以看得出来相当陈旧,其中有一张有着明显破损的痕迹,另一张则沾着血污,实在不知道江陵为什么会把它们和那些奇珍异宝放在一起。
然而,江陵轻轻地将那两张纸人拿起,无比小心又无比温柔地放在掌心。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看着手里嘴角被人恶意画出不高兴神态的纸人,眼神里也不自觉地沾染上笑意。
终于,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再过不久,便可以与她相见了……
天生剑魂,剑心通明。……
元悦领着赵平安回家的时候,明显觉察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像是她抢了小朋友的糖葫芦,让对方生出天大的怨念。
元悦:“……”
“好了好了,你想说什么便直说吧。但有一点我要重申,那些都不是真的!是袁老道偷回阳间听岔了,故意那么说的!”
小小少年梗着脖子抿着唇,憋了半天才说道:“你和江剑仙真是死敌?”
赵平安心中打定了主意,若是元悦与江陵真是死敌,那么就算她再厉害,他也不要她保护!
元悦本想随口说一句“是吧”,但见赵平安认真的样子,只得重新思考起来。
坦白说,她和江陵虽然不对付,但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比起灵域绝大多数所谓的名门正派正道修士,她其实还挺看得上江陵的。至少他言出必行,行的端做得正,和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灵域伪君子不一样。
而且,他的剑意很干净,干净而纯粹,天赋又好,又努力,是个让她敬佩的对手。
因为这个原因,她也不止一次地恨到牙痒痒过。
魔域与灵域关系最为紧张的那几年,元悦与江陵因为立场关系,打得不可开交。后来到了订立盟约的那几年,双方再无争斗,甚至还联手剿灭过妖兽,关系得到和缓。
要不然,元悦也不可能照顾断腿受伤的江陵半个月……
难道是那次?
元悦甩甩脑袋,没再继续往下想下去:“不算死敌,但也算不上朋友。所以这爱恋关系,根本无从谈起!”
得到这样的答复,赵平安似是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