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白雾笑着又把他揽进怀里,江月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眼泪鼻涕都蹭到她身上。
她说:“再抱一会儿,不着急。”
如果抱一下能够让他开心,那就抱一下,抱多久都好。
白雾忽然想起一件事。
“你的百足自己带好,不要再随便送人了。”
他把百足送给一个见过几次面的人,把什么都押在白雾身上。他当时是如何的孤注一掷?
不过好在他押赢了。
江月点点头,闷闷的从白雾怀里传出一句嗯。一不小心就哼出一大坨鼻涕,他急忙起来,透明的鼻涕在他鼻子与白雾的衣服之间拉出一条长线。
江月:“……”
白雾把江月送到客栈的那条街,看他抱着小人参三步一回头的离去。白雾还是对这次谈话满意的,虽然未曾此间事此间毕,至少江月眼里有了光,有了生活的希望。
两个人都没在提拜师与收徒的事,白雾没好意思说,江月则是没好意思问。他这样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活到几时,何必给人牵绊。
白雾走后天空飘起了稀疏的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
江月一回去,兰晨往他身后看了看,问道:“白姑娘呢?”
江月把小人参藏进背包里,说:“姐姐走了。”
“走了?!”兰晨不敢置信的问。
江月点点头。“走了。”
兰晨不甘心的又问。“那她还回来吗?”
江月隔着背包摸着里面的小人参,说:“可能吧。”
她没说她会回来,但他觉得她应该会回来吧,他也不确定。
兰晨气血上涌,差一点就晕过去,扶着额头靠在唐若竹肩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想喝口血这么难吗?
唐若竹拍拍她的肩膀。
“顺其自然吧。”
“不顺又能怎么样?人都走了。”兰晨撇着嘴还有点委屈。“都怪你,说什么不可唐突,这下人走了,没得想咯。”
唐若竹就默不吭声的任她捶,这时候是讲不得道理的。
白雾在天界一落脚,就有只青鸟飞过来衔着她的衣袖拽着走,看来青鸟就是在这儿蹲她的。
白雾任它拽到了青鱼殿,还未进门,就有仙娥熟门熟路的来为她换鞋宽衣。
陈鱼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干净的令人发指。但是没办法啊,强龙不压地头蛇。天界众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得靠他呢,谁不给点面子。
倒是让他一只猫活成了老虎的样子。
一通梳洗换衣,白雾被引到了一处静室,陈鱼斟了茶在等她。万年不变的白衣连花纹都一样,所以天界众人在背后都叫他假面。表面那么爱干净,实际上一万年都不换一件衣服。
白雾就不一样了,她怎么会跟大家一样叫他假面呢?她一向比较亲民,都叫他小贾。
白雾进了门往那儿一坐,那口茶还不够她解渴的。
“几日不见啊,你这衣服更白了。”
陈鱼坐姿笔直,兰花指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姿态优雅。
“这次神主也很准时,终于决定配合我的治疗,打算多活几日了。”
陈鱼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像在嘴上装了一把刀子。白雾也不介意,茶杯往前面一推。
“满上。”
陈鱼抬眸看她一眼,满脸写着你要我干什么我偏不干什么,茶杯一放,脉枕一搁。
“伸手。”
天界高岭之花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谁的帐都不买,在他眼里全是病人,病要想好就得听大夫的话,听话就等于不准犟嘴。脾气又差,嘴巴又毒,天生没朋友。
白雾把手伸过去,陈鱼在她腕上搭了张帕子,才开始切脉。一股灵力从她手腕处进入,游走周身灵脉,又探了探白雾的神格,这才收手。
“我听说你下界去了。”
白雾收了手理理袖子点点头。
“我这左右都是在拖延时间,那一天早晚都会来。我得为以后想想,抓紧为天界培养下一任神主。”
陈鱼拂袖收起脉枕,冷笑一声。
“你也不用治了,既觉得你我都是在拖延时间,我又何必折腾。”他振袖起身,长眸冷漠。“就你,培养出来的神主只会像你一样蠢。”
陈鱼探过白雾的身体,自然知道她在开云山受了天罚的事情。
神主为三界之主,修为破天,统领万物。这么强大的力量若是没有制约,天下会如何?所以神也要守规矩。成神的人会在天柱上留下名字,渡劫成功后天降神格,身上会有神的印记。
既成神,天道也将赐予神力,相反,你若犯错,也会小错小惩大错大惩。正所谓天道无情,此为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