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
杨氏顿时哑口无言,而杨慎行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紫晶再接再厉道:“少爷气得身体直发抖,与他争执了两句,没想到二少爷不仅没收敛,反而还骂我家少爷是废物,他才是云阳侯指定的继承人,将来由他支撑门楣,说在侯爷的眼里我家少爷什么都不是,这个侯府迟早是他的……”
在场的不管是老夫人还是王妃,再也听不下去,直接火冒三丈,拍案而起。
“简直岂有此理,太可恶了!”
“小小年纪,如此猖狂,野心昭昭,真是闻所未闻!”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将这两个东西放进门,家宅如何安宁!”
一想到若是家中的儿子也被庶弟这样公然挑衅,别说打折了腿,就是直接杖杀了都不过分。
定国公夫人直接看向了杨慎行:“杨大人,您是不是该给出一个交代?”
岳亭侯夫人也道:“没有你的撑腰,她敢如此胆大妄为吗?”
“杨家说是懂礼知礼,可是却指使女儿做下这种天理难容之事,杨大学士,就不怕天打雷劈?”这是王老夫人的指责。
杨慎行闭上了眼睛,此刻他已是百口莫辩。
尚家七姐妹更是将双手捏得咔咔响,若对面是敌人,如今已经手起刀落出了这口恶气。
“好得很,这欺负地明目张胆,真当我西陵侯府没人了是吗?”
杨泊松见此,犹有挣扎:“不可能,瑾玉一向懂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定国公府大夫人冷笑道:“还能为了什么,哪个做母亲的听到儿子被这样欺负,还能心平气和?轻容没有活撕了这对母子,只是掴掌出两个红印已经难得的宽容。可惜没想到却正中这母子的下怀,一个装断腿,一个哭委屈,不问青红皂白,偏心偏到海里去的男人可不就要气得休妻吗?计策拙劣,可对付一个糊涂蛋足够了!”
杨泊松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他看向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妹妹,竟是连他也一块儿算计!
而糊涂蛋云阳侯脸白如纸,盯着他自认为知书达理,又柔弱善良的小妾,和听话恭顺,积极上进的庶子,抖着嘴唇问:“我自认为对你们不薄,进府之后处处维护,可你们竟这样回报我?”
事情败露,杨氏搂着儿子只是缩在角落哭泣,没敢回视。
然而方瑾凌没有就此打住,他的目的并非是这对母子。他垂下头,哑着声音继续道:“我知道他是为了激怒我,这样可以挑起父亲与母亲之间的矛盾,可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便让下人抓住他,想要好好一番教训。可是……他求饶了,又吓晕过去,不过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我想想,便算了。我什么都没做,就把他丢回去。而母亲知道此事之后,自是气不过,便有了那毫不留情的两巴掌。”
前因后果至此说完,而接下来他提高声量,仿佛压抑许久,悲愤难耐,“没想到的是,他竟巧言善辩,佯装受伤欺骗众人,而爹竟是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断定是我心生嫉妒才殴打庶弟,仇恨母亲借此欺压爱妾,要将她休弃……”
方瑾凌蓦地抬起头,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红彤彤的水泡眼就直视着云阳侯,仿若发自内心地嘶吼质问:“爹!我想问问您,我真的让您如此失望,以至于连一个公平公正的对待都不肯给我?”
“我是这么不堪,让您想方设法地逼着我让出嫡子的位置,将侯府的未来交给旁人吗?”
“我更想问问,娘千里迢迢从边关嫁到京城,殚精竭虑打理侯府,管理家业,让您无后顾之忧,难道比不过一个满口谎言,满腹算计,只知道挑拨离间的女人吗?”
一声比一声高昂,也显示这他内心的悲愤有多强烈。
“您究竟有没有心!”
方瑾凌哭了,哭得好大声,抽噎如同欲绝。
而这个哭,不像那对被戳穿谎言的母子那样让人讨厌,只让人满腹心酸,与他一同流泪。
母亲被父亲强逼着休离,以至于互相攻讦。今日这每一桩阴私揭露,于别人而言是畅快的看戏,可对他来说却是一柄柄钢刀戳进了这个少年的最柔软的心底,而且刀刀见血。
“凌儿……”云阳侯见此不禁往前一步,想要触摸一下他,今日,他似乎重新认识了这两个儿子。
然而却被方瑾凌给躲开了,他冲着云阳侯不断摇头:“您让我太失望了,既然您不想要我这个儿子,我也不想要您这个爹!”
妈啊,爽了,总算将这句话给吼出来了!
方瑾凌这一哭将众人的仇恨又从那对母子转移到云阳侯身上,不至于让这个罪魁祸首没了存在感,就此隐遁。
而且感情到位,没人会觉得是他不孝一早想死爹,而是一致用愤怒而湿润的目光瞪着云阳侯,是这个不配当爹的种种伤害才让这个孝顺的孩子灰了心。
这样待会儿尚轻容和离,他跟随母亲离开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几位老夫人暗暗拭了拭眼泪,将心疼和怜惜给了方瑾凌。
“好孩子,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