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珂嗤了一声:“废话,这种当官的心眼一个比一个多,你给他客气了,他还得想想你是不是留了后手等他,你要是直接下了他脸,他倒是放心了,觉得你草包,不足为惧。”最终一个评价,“贱得慌。”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方瑾凌心道这大概是刘珂多年混账,横走京城得出来的经验。
他将脑袋也凑了上去,很想看看官员走五百米的场景,可惜还未凑到车窗边,就让刘珂给拽回去了,“一群脑满肥肠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今天风大,小心吹到你,又得头痛。”
方瑾凌被自己这娇弱的身体折磨地毫无脾气,只能叹了一声,“好吧。”
见此,刘珂扬了扬唇,“待会儿哥下去,你就呆在里面,别乱看。”
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方瑾凌很清楚,他小声说:“我不怕的。”
刘珂斜睨了他一眼,“不知是谁之前晚上做噩梦?”
方瑾凌:“……”和平年代的娃儿容易吗?
“乖。”
这语气,哄小孩儿呢?
方瑾凌哭笑不得,不过想想接下去他的确帮不上什么,便应了:“好吧。”
不到一里的路,一炷香的时间,卢万山带着官员终于到了刘珂的车驾前,“臣雍凉知州卢万山率领上下官员拜见宁王殿下。”
这声音一来,方瑾凌顿时正襟危坐。
刘珂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平身吧。”
他说完,依旧四平八稳地坐在马车里,而小团子打开了车门。
众人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到马车有了动静,没见到宁王,倒是一个穿着齐整的內侍补服,带着浮尘的圆胖太监先下了马车,然后走到车窗边,弯腰询问:“殿下?”
“让知州上前回话。”声音散漫而高高在上,整一股瞧不起人的味道。
方瑾凌心说,卢万山现在应该很想暗中给刘珂套个麻袋。
“是。”小团子清了清嗓子,看着卢万山尖着声音道,“卢知州,殿下请你上前回话。”
卢万山皱了皱眉,脸上终于露出了不高兴。
他亲自迎接不说,率人步行恭请,可是宁王居然还不肯下来,如此傲慢的姿态,让他极为不快。
而那阉人见他犹豫,更是阴阳怪气起来,“殿下一路从京城到达雍凉,历时两月,颠簸劳累也就罢了,没想到尽还要受流民的气,差点就交代在这里!卢大人,你这个雍凉知州当的好啊!”
小团子一句话就解释了刘珂这一番刁难的缘由。
流民自然可恶,可由着他们作乱的知州也得受他迁怒,难道以为宁王不知道吗?
冯阳憋着一口气就要发作,却被卢万山给按下来了,他冷冷一笑,眼神示意不要计较,等到了城内,自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是下官的不是。”卢万山再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步步走到宁王车驾前,弯腰行礼道,“让贱民冲撞了殿下,下官该死,恳请殿下恕罪。”
车驾旁边站着两名跨刀亲卫,他们与卢万山的距离只有一步,只需抽刀就能拿下他。
车内,听着这陌生的声音,饶是方瑾凌再镇定,心脏也忍不住噗通噗通猛烈跳动,紧张地不行。
他算是知道了,自己的本事充其量只能纸上谈兵,若是身边没有强有力的执行者,所有一切都只是空谈。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手边的衣料……刘珂正要说话,一转头就看到方瑾凌将他的衣角扭成了麻花。
刘珂:“……”明明宰了卢万山这个主意是方瑾凌先提出来的。
真是大胆又胆小,他都笑了。
既然如此,也别打什么机锋,刘珂冷着声音扬声道:“卢万山,这么说你知罪?”
卢万山听着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抬手一拱:“恳请殿下息怒。”
“息怒?”刘珂冷冷一笑,接着一声怒喝,“来人,拿下他!”
话音未落,电光火石只之间,两旁的侍卫立刻上前一步,一个按住卢万山,抬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让他惨叫一声,跪在地上,另一个抽出长刀,压住了他的脖子,瞬间将他制服。
认罪
“卢大人!”
这场变故实在太令人意外了,冯阳见此眦目,大喊一声愤然抽出腰上的剑,直指马车,怒吼道,“放开卢大人!”
话音刚落,刀剑出鞘的声音传来,他带来的数十个士兵纷纷一边抽刀,一边跑上来。
然而,在此之前,罗云已经高声一呼:“护驾——”
那些看着狼狈,甚至还带伤跛脚的侍卫瞬间一扫萎靡,抽出雪亮的刀对准了雍凉卫军,同时宁王旗大力摇动,示意藏在缓高坡后的骑兵。
因为刘珂神来一笔,让这些官多走了一里路,以至于冯阳的卫军全留在了原地,听到他扯嗓子下令再赶过来也来不及,数百名侍卫早已经将这些官员全部包围。
别看官员也有上百人,可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一个个吃的脑满肥肠,却胆小如鼠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