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两秒后,他犹豫地道:“盒子是我自己手工打磨的,其实很粗糙……”
尤其是与聂潇那个水晶球做对比,说粗糙都轻了。
“这个八音盒是你自己做的?”
江雨葵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上面的娃娃也全都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是买的成品八音盒改装的,娃娃是定做的,木盒子跟衣服是我做的。”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的江雨葵迟迟没有回应,让谢默雪有些紧张。
“你……”
“谢默雪。”
“嗯?”
“你做这个八音盒是不是花了好久?”
“……”
谢默雪没有说话,他听见江雨葵的声音带上了些沙哑。
一个质量好的成品八音盒的价格也不便宜。
江雨葵想,除了大量的时间以外,他一定还花了很多钱。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谢默雪继续回答,“没有花很久,如果能再有几天时间,应该可以打磨的更好一点。”
“已经够了。”
“嗯?”
“我说已经足够好了。”
眼眶微红的江雨葵握紧手机,“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除了爸爸妈妈以外,从来没有过哪个人为她如此用心,如此付出过。
谢默雪愣在床边,久久不能回神。
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礼物,这句话让谢默雪的心被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所充斥。
他欣喜难耐,连拿着手机的右手都在发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干巴巴地吐出五个字。
“你喜欢就好。”
江雨葵鼻尖酸楚,双眼止不住地泛红,可一脑补起谢默雪拿着针线给娃娃缝衣服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想笑。
半晌后,江雨葵吸了吸鼻子,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谢默雪,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么?”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什么都感觉不到就是傻子。
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么?
谢默雪想,自己一定是产生了荒谬无比的错觉,否则怎么会在她的话中听出期待的语气。
看不见电话那头江雨葵的眼神,可他却坐立不安,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闯出胸口。
“真的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么……嗯?”
“我……”
有种难以言明的冲动几乎驱使着谢默雪忘记一切顾虑,但客厅的门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谢默雪迅速地回过神,眼神复杂,“小葵,有空我再和你说。”
江雨葵点点头,“好……那我等你。”
她继续摆弄起八音盒来等待着谢默雪的来电,从未感觉时间一分一秒如此漫长过。
八音盒里有两条已经打好孔的纸带,除了《绿袖子》以外,还有一首班得瑞的《童年》。
江雨葵反反复复地听了很多遍,可谢默雪依旧没有打来电话,她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开始写今天的作业。
许久之后江雨葵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多了。
她犹豫了一下,再次找到谢默雪的电话号码,可这次却迟迟无人接听。
江雨葵皱了皱眉,最终不得不在妈妈的催促下熄灯睡觉。
星期四,谢默雪请假没有来学校。
星期五,谢默雪依然没有来学校。
江雨葵给他打电话,每次都提示已关机,她心中隐约猜到谢默雪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谢默雪这是怎么了,生病啦?”
江雨葵没有回牧亭亭的话,只是望着身侧的空座位出神。
放学之后,她给培训班老师打了个电话,推掉了今晚的课,又给虞雅怡打了个电话,说去探望生病的同学。
放学后,江雨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每周末和谢默雪见面的鲜芋仙。
她不知道谢默雪的家庭地址,只能来问苏姐。
苏姐对江雨葵的到来有些意外,知晓她的来意以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我以为你和小默走的近,什么都知道呢。”
“看来他没告诉你。”
在江雨葵的再三追问下,苏姐终是把谢默雪家里的事告诉了她。
谢默雪的亲生父母早已离婚多年,母亲改嫁到了很远的南方城市,已经近十年没有露过面。
他的父亲在本市有了新的家庭,但因为离的远,所以也不怎么露面。
谢默雪从初中起就和奶奶一起住,初三时奶奶去世,便是他一人独居。
“小默的奶奶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老人家那个年代嘛,重男轻女普遍的很,老两口比较偏心小儿子,所以小默的两个姑姑跟他们家关系不太好。”
那个年代,许多人在观念上默认儿子继承所有财产,女儿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