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曾经生活过的世界吗?跟我们那个世界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六百年间来,夏悠经常喜欢带她去现世的国外旅游,尤其是中国,她几乎每年都要去上几次。在夏悠的熏陶下,茨木也能说得一些汉语。
“嘘——”夏悠示意他不要大声讲话,免得被人当作神经病。
她循着脑海深处的久远记忆回到了曾经居住过的小区,这里一如当年那副旧模样。时值周末,不少家庭都在小区花园里遛狗闲聊,远处还有不少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
如果计算不错的话,这应当是她死后十三年的世界。
夏悠左右张望着,最终忽然将视线定格在了某一处的角落里。
在哪里,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汉正扇着扇子下象棋,旁边的马扎上还坐着一个老妇人微笑地看着他们,两个面孔是如此熟悉又陌生。
夏悠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逐渐地靠近了过去,默默地看着他们下棋。
“哟呵,老夏这棋技见长啊!”
老年人们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夏悠看着他们脸上开怀的笑,也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
茨木见她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和回忆之中,揽着夏悠的肩膀没有出声打扰。
“爷爷,奶奶,又在下棋啊。”
不远处走来一个约莫十五、六的青涩少年,看样子应当才上高中。
“老夏,你孙子回来啦!”
白发霜鬓的老人缓缓转过身,徐徐地道:“豆豆上完补习班回来了啊。”
豆豆,是夏然儿子的小名,大名应叫做夏裴。
夏裴点点头,也凑过去围观他们下棋,或许是发现旁边站着夏悠和茨木两个年轻人,总将好奇的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打转。
不多会儿,棋还未下完,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而成熟浑厚的声音。
“爸妈,回家吃饭了,今儿柔柔炖了排骨,炖了好久可香了!夏裴也回来了啊,快帮你爷爷收马扎。”
年已四十一的夏然站在不远处招呼着父母与儿子,他下巴已经有了青涩的胡茬,人至中年身体不但没有发福,反倒保持的不错,想来平常一定有保持健身。
夏悠不仅将目光落在他脸上,便再也挪不开来。
“老徐,明儿个继续下啊。”
夏父笑着起身,拿起喝了一半的茶杯与老伴儿一同虽儿子归家吃完饭。一家人说说笑笑地走了没几步,夏裴的短裤兜里滑落出五十块钱来。
“等一下!”夏悠忍不住出声叫住了他们。
她将地上的钱捡起来,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侄儿的肩膀,“小朋友,你兜里的签掉地上了。”
夏裴等人皆是转过身来,看见她,夏然微微一愣。
“啊……?”夏裴愣了一下,随后接过夏悠手里的钱,不好意思地笑道,“谢谢你啊,妹子。”
说罢,他又奇怪地看了对方一眼。这女孩子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怎么管他叫小朋友呢。
看着这个与久远记忆中那个调皮小豆丁大有不同的侄子,夏悠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她虽然没有再说什么,眸中的感情却看得夏然等人出神。
白发苍苍的夏父忍不住问道:“小姑娘,你也住这小区?”
夏悠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是,我朋友家恰好住这里。”
“怪不得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夏父恍然大悟,他又看向一旁的幻化为黑发的茨木,笑道,“这是你同学啊?”
话语中带着几分揶揄,但未曾料想夏悠大大方方地笑着摇头道:“不,这是我老公。”
“哎哟,小姑娘你多少岁了?”夏母看着她,也微微有些吃惊。
“我啊……我都二十六了。”她笑着胡扯了一个年龄。
“是嘛!还真看不出来,现在的小姑娘可一个赛一个的水灵。”
“可不是吗,你看这小伙多帅,夏然年轻的时候都比不过他,和小姑娘般配!”夏父兴致勃勃地答话道。
夏悠只是微笑不语,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再继续停留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冲他们摆了摆手,微微拔高声音道:“您上楼梯慢着点,我们要走了,再见。”
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区花园中。
回家的半路上,夏父有些出神,他忍不住喃喃道:“老婆啊,你说刚刚那小姑娘是不是像极了咱们悠悠啊?”
“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啊?我看着不像啊?”夏裴的脸色有些纳闷,家里有逝去的姑姑的照片,说两人长得像有些勉强。
“是眼神像。”夏然忽然低声道,从小到大,姐姐从来是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他们的。
虽然那个少女看起来不过比夏裴大一点点,但当与对方对视的那一刻,夏然有一瞬间竟觉得好似是姐姐在看着他。
当晚,夏然做了一个梦,令许多年未曾流泪的他再度染湿了枕巾。
“爸妈,我昨晚做了个梦,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