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姑奶奶也就罢了,倘或稍有不顺意的地方,且看姑奶奶给他好看。”
尤二姐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正房里尤氏听贾珍说了贾琏的决定,也松了口气道:“既然琏二爷心中有数,肯为了前程名声着想,那就是最好不过。等到一年之后孝期满了,他是想纳侍妾还是想娶二房我也管不了。只要他能自己摆平凤丫头就好了。”
贾珍闻言,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一个脾气爆些的母夜叉罢了,论心机手段也就那样。以前是贾琏没有根基,不得不巴着王家的威势。如今贾琏已经走了江南的门路,一门心思要跟着尚荣干,那王家这边就是有则添光添彩,没了也并不碍着要紧的事儿。他自然也不会像先前那般害怕凤丫头。你没听说在江南的时候,这位琏二爷就已经辖制住了凤丫头,家中娇妻美妾也纳了不少,只不过这次回京都没带来罢了。”
尤氏心下一动,开口说道:“那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见琏二弟弟有个后人?”
贾珍摇了摇头,这话就不好说了。不过他原本就贪恋尤氏二姐妹的美貌,那当日也不过是碍于情面且又玩够了尤二姐,才允了贾琏娶她为外室。可如今贾琏又反悔了,他也乐得收容两个姑娘在家中住着,闲来无事逗弄恣意一番,也是好的。这么想着,心下一热,借口府中还有要事处理就离了尤氏的院子。
那尤氏原本就是个软弱不堪的,当年贾珍同儿媳妇秦可卿苟且之事她都不敢言语。如今贾珍又寻了她两个庶妹来取乐,她虽然心中不赞同不乐意,但更是不敢多话。
兼之那尤三姐又是个最为泼辣跋扈的,仗着自己风流标致,每日里总打扮的花枝招展,言语放荡,真真比个窑子里的粉头儿还多出三分□浪态。她瞧见贾珍等人贪恋他的美色,就拿捏着贾珍父子的裤裆挑拣吃穿,肆意祸害。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着肥鸭又宰肥鹅,天天闹腾的宁国府里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尤氏看不过眼,又怕这两个□荡货牵连了惜春的名声,索性天天带着惜春打着侍奉贾母为由头来荣国府这边躲清静。她本就性子婉柔,和李纨交好。如今心里多了好多苦楚不敢同旁人说,也只能在稻香村里嘀咕两句。李纨听着尤氏的水深火热,暗自嗟叹。
丈夫不尊重,儿子不恭敬,唯一的小姑子虽说还好,但到底是个没出个的闺女家,平时也指望不上。唯一的亲人还是继母和她带来的两个拖油,如今也不省心。府中上上下下的主子奴才都冷眼看着她的笑话。这尤氏倒也是个苦命的人。当下也不计较什么,很乐意在稻香村款待这对姑嫂。
然则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尤氏劝惜春搬走的时候是如何的理直气壮,如今又天天带着惜春回来探望贾母。来往次数频繁了,最先起疑心的就是邢夫人。只因惜春和她名下如今正养着的迎春还算说的上话。稍微打听一二,宁国府那边的糟心事儿立刻一五一十的付出水面。
邢夫人和尤氏都是续弦,且两人都是那种性子绵软管不住丈夫的人。但邢夫人对自家不行,对娘家人可是挟制的牢牢的。如今听见尤氏的继母和两个继妹竟然做出此等不要脸面的事儿,同为大妇的义愤填膺之下,倒是狠狠骂了贾琏好一通。
这么一来,邢夫人和尤氏的关系倒是越发亲近了。且尤氏原本和李纨的关系不俗,如今三个怨妇聚在一起,能说的就更多了。于是每日见总有一两个时辰齐聚稻香村,大家一起说说闲话。
这日午后,众位大妇伺候过贾母吃药午睡,依旧进了稻香村说话。
李纨看着尤氏如今形容萎顿,神情枯槁的模样,微微叹息。她当日还觉得自己年少守寡,只守着一个遗腹子过活,性格木讷又不得家中长辈喜欢,就是世上最悲惨的事情。如今瞧见尤氏虽有相公,但不如没有,膝下且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儿,将来恐怕也没个依靠,家中亲人又都是那么贪财浅薄的模样,还不如自己的境遇,心中倒是越发怜惜。口中不住的让尤氏没事儿就带着惜春过来说话,就算阖府里都没。有他们两人清净的地方,稻香村总是还恩能清净下来的
尤氏叹息一声,想到目下在宁国府作威作福猖狂不羁的尤三姐,只觉得这日子过得越发没意思了。
旁边惜春轻轻拽了拽尤氏的衣袖,低声说道:“嫂子别伤心了。”
尤氏勉强打起精神来,向惜春笑道:“你去外头寻你迎春姐姐说话,我和你姨母,你伯娘有话说。”
惜春乖乖的点了点头,又和尤氏闲话几句,方才起身去了。
尤氏看着惜春慢慢走远,开口向邢夫人和李纨说道:“四妹妹如今越发大了,能在家中呆着的日子不多。且宁国府又是那么个模样,我也不忍心姑娘住久了反而连名声都保不住。因此想求你们帮忙相看相看,有没有合适的郎君介绍给我们惜春丫头。”
邢夫人嗤笑一声,摇头说道:“我这会子还寻思着怎么给二丫头找个如意郎君呢,你又来凑热闹了。”
李纨也道:“我们家如今也败落了。我又常年在府中独居,如今也不怎么去外头走动。更没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