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方式,才是赖瑾最想要得到的。只是引进西方诸国先进的科技力量以及火炮火枪等技术,已经涉及到了江山之本社稷之根。饶是赖瑾自认为自己的举动没有私心全是为了大业着想,也不敢在没有乾元帝的准许下私自行动。于是在交易会展开的前夕,赖瑾便已维恩所说之话为由写折子向乾元帝请示,并在折子中大量描绘了如今西海诸位藩国的国内情形,着重描补了其飞速发展的科技力量。并在其后忧心忡忡的担忧大业朝要是依旧如此闭关锁国,不理外事,恐怕不久之后就会有祸患加身。
与之同时寄到京都的还有两支维恩为了交好他特地赠送的小型火筒,那是比目下大业朝军中所有的长火枪还要精致方便数倍的小型手枪。赖瑾想以此为证,唤起乾元帝这位少年帝王总是存在的不安和警惕之心。因为以赖瑾对乾元帝的熟悉,相信乾元帝在看到这种小型火筒之后,绝对不会忍受西海诸位藩国拥有如此力量,绝对不会忍受这种事物无法掌控的感觉。
折子照例呈上密探之后,乾元帝则是少见的保持了沉默。估计也是内心权衡扎挣了许久,方才下密旨给赖瑾,叫他不惜一切手段定然要将火炮和货轮手枪乃至西海诸藩国所掌握的各种先进格物手段握入手中。如果实在不能以交易的方式达成目的,那么赖瑾就算是想要暗暗抢夺,乾元帝也会吩咐暗卫全力支持。
与此同时,乾元帝也越发加快了其掌控军队的步伐。京都戍守皇室的御林军和城卫军自然不比多说,就连太子都被乾元帝再一次派到西北边境抚慰三军。与此同时,大业朝各地军队的基层官员也都不声不响的换了好几茬,这是这种底层将领的频繁调换并没有引起高层将帅们的注意。所以众人自然也不晓得,自己以为已经牢牢掌控的地方部队,也许会在未来并不存在的某一次战争中,全部倒戈。
西海城中,沸沸扬扬惊动全国的西海城第一届国际贸易展销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收获颇多的诸位商人们都开始慢慢的整理行装准备返航。而一直等待南安郡王出手的赖瑾也再一次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他知道,南安郡王若是真像捣乱的话,诸多海商完成交易后再次离开的档口就是南安郡王出手的最好时刻。因为这种时候太过敏感,倘或满载而归的诸多商人们在西海沿子乃至大业朝海境范围内遭遇到了海贼的截杀,不论是真海贼还是假海贼,不论他们是真的有了损失还是虚惊一场,作为主办方西海城地方官员的知府大人赖瑾难辞其咎。甚至弄不好的话,这把火还会烧的越来越大,威胁到西海沿子如今好不容易才有的和谐稳定的局面。倘或因此让大业朝与西海诸国发生了战争的话,那么大业朝将会失去之前占理者的立场。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就连一直主张重建市舶司的乾元帝都会受到影响。
也许在那个时候,一直隐忍多年准备伺机出动的南安郡王以及另三位韬光养晦的异姓王也会出手“清君侧”也说不定呢!
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前途和朝廷的安稳。赖瑾必须要将计就计挖个坑给南安郡王跳,还要保证这个坑深得让南安郡王再也无法翻身才是。
而随着贸易会的将近结束,一直明白赖瑾心思和算计的沈轩也按部就班的谋划起来。为了确保离去的各位商人不会在大业朝海境范围内处事,沈轩将军带着麾下三万水师一日不错的巡视海上。原本宽阔少人的海面上穿梭着无数条船只。几乎每隔一刻钟的功夫,就能看到巡逻的大业朝军船在水面晃荡。从西海码头为半径向外一直扩展到大业朝的海境边界处,一百搜军船来回逡巡,五爪金龙的黑色大业朝旗帜迎风飘扬,叫人看着心里就觉得安稳。
几乎是贴身距离般的护送,每艘商船在下水的同时都有两艘军船在左右护翼,直到远离大业朝的海境边界线。而每艘商船算要付出的仅仅是五十两银子的保护费。这对于一艘不知道价值几十万乃至几百万的商船来说,所付出的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大家表现的都很欣然接受。甚至还有商人突发奇想,决定出百倍的价钱请西海水师一直将他们护送回大本营,不过被另有目地的沈轩等人婉拒了。
沈轩所带领的西海水师如此频繁密集的举动让大业朝海境范围内的所有海贼流寇都噤若寒蝉,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贼窝不敢出来。生怕自己一个举动不好引起了大业朝水师的误会。他们再强也都是流寇,怎么能抵得过有一国助力的西海水军。何况所谓的国际贸易交易会也不过一年一两次罢了,虽然眼睁睁看着银钱在自己面前溜走的滋味不好受,不过总好过有命抢没命花才是。自古有云民不与官斗,其实放在流寇和官兵的身上,道理也大抵相同。虽然官匪立场对立,但是敢公然同官军对峙触朝廷眉头的民间流寇,总归还是少数。如宋朝梁山那般的水寇,千百年来不也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且最后的结局还不是被朝廷以诏安为名剿灭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胆子敢出来抢劫的水寇,其真实身份就值得怀疑了。
西海城衙门里,一身绯色官府头戴乌纱的赖瑾看着面前哭哭啼啼请求大业朝廷做主的被抢商主,唇边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