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对劲……”万黎已经半趴在桌上,嘴里还在喃喃道。
喝醉的万黎远没有清醒时的好对付,话题根本岔不开,林殊止简直拿她没办法。
“林哥,”万黎突然抬眸。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半夜贞子爬出电视机的惊悚程度也不过如此。
林殊止第一反应是反驳。
“没有。”他说。
万黎听不见他的狡辩,兀自道:“第六感告诉我,你就是谈恋爱了。你如果为了工作,绝对不会这个样子的。”
“我认识的林殊止不是这样的,你一直都干劲满满,就算是从前接不到戏你也会努力在影视城等着,遇到挫折了最多消沉几天,然后又重新提起精神,而不是今天这样,还跟我装模作样的……”
林殊止默声听着,心下暗叹一口气,他的表现已经明显到这种程度了?
餐桌上堆满了食材,万黎中午来时手上拿的咖啡还放在桌上一角没扔。
他目光怔忪,透过浅绿色的酒瓶盯着那杯美式咖啡出神。
入冬了,连美式都要喝热的了。
他更喜欢冰美式多一点。
虽然会冰得掌心发麻,遇热凝结在杯壁上的水珠也很让人讨厌。
“以后少喝点咖啡。”林殊止倏地回过神,提醒了万黎一嘴。
万黎声音很大:“那是我早起赶飞机困了,特地让助理帮我买的咖啡,不然怎么坚持着困飞了都要来见你。”
“好好好。”林殊止无奈笑道,掺了酒的万黎他对付不来。
“也不对啊……”万黎语气突变,“你失恋了?”
林殊止不清楚她的脑回路,但心脏还是猝不及防又被扎了一下,钝痛感缓慢而强硬地侵袭而来。
“没……”语言单薄没有说服力。
万黎说得不太准确,他的确为情所困,但不是失恋。
他和陈穆,又怎么能算谈了场恋爱呢?
顶多是一场死在襁褓中的合作罢了。
一份感情在十几年的积累下厚积薄发,因为陈穆的主动而有了一个突破口,现在突破口要重新被堵住,涨大破口的气球却是无法立即被封闭的。
需要释放些什么才好。
某种程度他怨恨陈穆的不守信用,也怨恨那人肆意用恶劣的想法抹黑他的为人。
但总归这是一场属于他自己的漫长的脱敏期。与谁都没有关系,他又不能用刀子抵在陈穆脖子上逼着他合作。
算是他眼瞎看错了人。
小时候的陈穆,又怎么会是长大后的陈穆呢?
他喜欢小时候在林家门口和画室帮助过他的邻家哥哥,喜欢大学时依旧光彩夺目乐于助人的陈穆学长。
唯独不喜欢现在的这个。
涨破的气球该被修补好不再泄露,林殊止觉得,他该走出来了。
万黎坐在对面已经完全醉了,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
“那个傻逼……”
“我帮你……”
帮你?
她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林殊止听不见。
他只好凑下头去听。
这下听见了。
万黎说:“骂死他。”
林殊止愣了愣,转而笑道:“好。”
一顿火锅吃下来四五个小时,林殊止将万黎搬到沙发上安置好再抬头看挂钟,已经入夜很久。
当然不能放任万黎就这么睡在他家,林殊止拨了万黎助理的电话,让人来带走她。
经历了下午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敢乱来,他就怕门口有狗仔守着偷拍,一出门就被人抓个正着。
虽然他们的确什么也没做,但互联网的事谁说得准,他是无所谓,但万黎不可以。
万黎的助理在半个小时之内就来到将人带走,林殊止跟在后面确认没有遗漏东西后终于关上了门。
他家因为万黎的到来短暂地活了过来,万黎一走又重新恢复成一贯的冷清。
零点已过,远处的郊区传来隐约的烟火爆鸣声,时强时弱,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喝了酒今夜该会好眠,林殊止临睡前许了个新年愿望。
希望梦里不要再见到陈穆了。
有明文规定市中心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深夜十二点,陈穆居住的高级公寓万籁俱寂。
冬夜很冷,他试图入睡一小时后无果,便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烟。
平常只有应酬场合才会抽上一些,不知怎么今天就犯了烟瘾。
手机被放在不远处,一直处于熄屏待机状态。
没有任何新消息进来,他已经尽量将看过去的频率调节成两分钟一次。
远处是黑茫茫一片,云压得很低,夜空中找不到能聚焦的一点。
陈穆依旧对白天时看到的那张照片耿耿于怀。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这个跨年夜有客人?
为什么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