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东恒真是小气。
边榆心念。
此时忙于工作的段东恒不知道一顶黑帽子悄无声息地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于腾估计是真被气着了久久没有说话,边榆剥完橘子抬起头时,他还是原来的姿势,倒是床上的被子更皱了。
一个橘子吃完见于腾都没有说话,边榆拍拍手站起来,走到于腾跟前,仔仔细细看着于腾的脑袋。
“嘶于总,你这真是看着都疼,我、唉……实在对不住——不过也得感谢您,回头我可得去问问。”
边榆话题太跳,于腾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不妨碍他心中一紧,警惕地问:“什么?”
边榆:“问问段东恒是不是进了批假酒,瓶子都稀巴烂了,这脑袋怎么看着还是好好的。”
“边榆!!”于腾结在胸口的气再也憋不住,五脏六腑都快要炸了,哆嗦着手指指着边榆,“你,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你以为你有了边家的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是觉得傍上了苏家?边家不是非你不可!苏珉沅又能罩着你到几时,不过是个卖屁股的……”
“我卖屁股?呵呵,我倒能卖,你问问苏珉沅敢买吗?不过话说回来,于总对边家的情况竟然这么了解——怎么,老头子在外面有私生子告诉你了?还是说他打算让私生子继承家业把我踹了?”他弯下腰看着于腾那张近乎扭曲的脸,距离之近甚至能从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影子。
他笑着,一双桃花眼即无辜又真挚,很快又多了点委屈,“我只是因为做了错事想来看望于总,怎么于总生这么大的气。是我不好不应该这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让我爸知道这件事,我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万一他真不要我了,以后我可怎么办。”
“你、你、你!!”或许前面几天的那一瓶子真的伤到了脑子,这会儿火气上头连话都说不好了,只会“你你你”个没完。
边榆叹了口气:“既然于总不想看见我,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就祝于总早日康复出院。”
边榆重新站正,右手却还是向前,待于腾反应过来时,输液管上的滚轮已经滚到了最大。
“边榆!!”
边榆心情颇好地出了门,紧接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在这听热闹能听个什么,怎么不进去?”
“唔……”等了许久的简程察觉到自己可能要成为被殃及的池鱼,坐姿愈发端正,“我只是替老板来慰问以下于总,怕打扰边少这才在这等着,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
老板是谁不言而喻。
简程这句“没别的意思”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边榆因为心情好,没有继续给简程添堵:“那简总最好等一下再进去,里面那个现在像是个炸了气的河豚,啧,忒难沟通。”
说完边榆扬长而去。
简程默默掏出手机,给苏珉沅发了条消息——
【于腾被边榆气炸了。】
发完紧跟着一条——
【于腾话忒多。】
发完后简程又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估摸着里面的河豚的气应该消了一些,这才整了整自己的西装,拎起搁在一旁的果篮,端出个如沐春风的笑容,推开了病房的门。
到了停车场边榆给段东恒去了个电话。
段东恒如今手里资源不少,人脉更多,找他抓小三比找私家侦探还管。
边榆让他查的自然就是边博义。
边榆不相信于腾的话是空穴来风,但要说特意给他提个醒也有点扯淡,先不说他跟于腾原本就没什么交情,前几天还是他亲手让于腾脑袋开花,于腾恨他还来不及。
所以只可能,这事儿已经尘埃落定,于腾是等着看边榆的笑话。
段东恒犹豫之下问:“但不是你爸几经三番让你回国你才回来的吗,怎么着开始学着苏家那一套了?”
边榆冷笑。
苏家是学不上了,边榆倒是希望他断子绝孙。
谢之临出院这天气温骤降,天还没亮外面就下起了雨。
天气预报说今天雨夹雪,但就这么降温法别说夹雪了,估摸到下午还能暴一下。
段东恒早早派人将谢之临放在酒吧的衣服送过来,顺便帮谢之临办出院手续。谢之临原本不想用,可惜说不过段东恒那张嘴,就只能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等着。
边榆拎着两个袋子进来时,就看见谢之临已经穿着妥当坐在窗边发呆。
听见有人进来,谢之临还以为出院手续办好了,扭头站了起来。
“劳烦您跑——谢之临一愣,紧接着看见边榆手里的两个大袋子,“边少?您怎么来了?”
边榆抬抬手:“给你带的衣服。”
边榆今天穿了一件夹克,带了个针织帽,休闲裤腿堆在板鞋上,要厚不厚要薄不薄的,即便被寒风洗礼也不能影响边爷的风度。
相比之下谢之临的衣服就比较寒酸了,一件薄衬衫外套着件卫衣,学生打扮平时看着还好,这天出去直接冻个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