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经历的这些事情里有些因边榆而起,可他也知道那些并非是边榆主观促成的,并不能将罪责推到边榆身上。
谢之临应该谢谢边榆,这次流言也好,从前于腾也罢,还是关于自己身上背负的腌臜。
他抠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要怎么说,指尖就被抠得通红。
边榆窝在沙发上坐没坐样,仿佛没看见对面青涩大学生的局促:“这样啊,那你打算怎么谢我?非要算的话,你欠我的可能有点多。”
闻言谢之临动作一顿,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真要细算的话,可不只“有点多”。
边榆从来没在谢之临身上讨什么,事后提都不提,谢之临真的不知道还能还边榆些什么东西。
边榆一贯十分有眼力见,今天却好像突然丧失了这个能力,明知道学生已经很不安了,却还觉得火不够似的,又添了一把:“说起来那几个放高利贷的也真是,不懂的什么叫细水长流,也不懂什么叫抓蛇抓三寸,这么直白的冲上去,能得到好处才怪。。”边榆说的没有一点掩饰,问谢之临,“怎么办,需要我先帮你把债还了吗?虽然没多少,但你现在还在上学,利滚利下来等你毕业赚钱,那可就是个天文数字了。”
谢之临知道高利贷的事情瞒不住,边榆能将他从里面捞出来,自然会了解事情始末,所以对于边榆的话谢之临并不吃惊。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会努力去还。”
“怎么努力,靠卖酒?”边榆意味不明地笑了,转而又突然成了个明事理的,“算了,不逗你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若是有需要的大可以开口,不用不好意思。”
谢之临勉强地笑了笑。
气氛逐渐僵硬,边榆动了动,胳膊搭在腿上身体前倾,靠近谢之临试探一本正经问:“要不你考虑跟我?不过百来万,你若是同意,连带着以前的人情和债也一并抹了。”
边榆这话本质是调侃,不曾想谢之临一本正经说:“我听说边少就要订婚了。”
边榆耸耸肩:“你若是顾虑这个我们可以加个时限,结婚、或者说是订婚前,你随时可以结束这段关系。”
随时可以。
不管什么样的状况下,边榆看上去都十分尊重伴侣的意愿。
“苏小姐不介意?”
“她?”边榆笑了笑。苏芮安自己那边都没断干净,边榆不想管苏芮安,自然苏芮安也管不着边榆。
这些事情边榆并不想解释给谢之临听,没有解释的必要。
与其管苏芮安怎么想,边榆倒是更好奇谢之临的态度。
包养还债是边榆随口一说,他没觉得谢之临能同意,可谢之临现在的反应就很有意思了。
边榆提嘴微笑。
谢之临张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忽然一阵急促粗暴的敲门声哐哐响个没完。
两人同时回头,边榆意外:“你还带别人来了?”
边榆身边的人很少会有不打招呼直接上门的。
谢之临摇头:“没有,我同学不知道我过来。”
也对,边榆和谢之临之间的绯闻刚刚压下去,怎么都不好让别人知道谢之临到这里,即便是室友。
既然不是谢之临的人,那外面这个拼命砸门的是怎么回事。
边榆玩笑:“不会是你室友以为你羊入虎口来救你的吧?”
说着他去开门,刚拉开个缝就被人撞开。
那人力气极大,连人带门直接将边榆拍到了墙上。
冷气和着烟臭味从面前扫过,边榆低骂了一句,抬眼就见一道黑影飞快冲了进去,留下一串漆黑湿漉漉的脚印。
“兔崽子我就知道你在外面有金主,钱都赚了帮老子一下怎么了,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从前亏待过你吗?”他冲着谢之临吼着,却又在视线触及屋内装潢时愣住,“……你特么不是被人骗了吧,这……这都是个什么东西?”
房子看上去十分寒酸,别说小资阶层了,更像只买得起房子的打工人,赚多少钱添多少家具那种。
那人的声音瞬间就哑了,不可置信地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沙发旁瞪着眼珠子看向谢之临。
“你……到底是你找了个金主还是贴了个小白脸?你不是在酒吧卖酒吗?难不成卖酒的钱都贴给这个小白脸买房子了?”
他手指指向身后,边榆摸着自己的鼻子走过来,没门关,一点都不怕别人看笑话。
谢之临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他快速到那个男人跟前,拉着他的衣服不由分说地向外走。
可那男人又如何这般听话,一步都不肯挪动,表情没必谢之临好看多少。
“好好好,你藏着掖着,是怕你的小白脸知道你家里一屁股债,还有我这么个爹是吧?谢之临,你是不是忘了你小时候吃香喝辣的日子,是不是忘了我给你的那些条件?如今翅膀硬了,看不上你老子了。”说着男人猛地甩开谢之临的手,大步走到边榆跟前,“确实,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