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比不上让他亲眼看见来得快。
就是他要怨恨,也怨恨不到赵学清身上,一切都是她来做的。
既然是这么想的,宋慧娟便也作出了那副模样,躲躲藏藏,也会更引人心生疑窦。
陈庚望听了这话,又看着那妇人丝毫不顾及他频频探头的动作,周身上的气息更冷,未发一言,抬起步子便走了。
宋慧娟见人走了,平淡的眉眼间拢起了些笑意,径直走向了那蓦得静下来的院子。
“学清哥在吗?”
宋慧娟立在门前,朝里问了一声。紧接着就听见那疾步而来的脚步声,随即那木门一推,便见赵学清出现在面前。
“你怎得还来了?莫不是来寻那陈庚望了?”
宋慧娟听得他那打趣的话,一时竟心酸不已,想及上辈子的那些乱糟糟的事,眼角的泪便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怎得了?你别哭,别哭,有什么事就告诉我,难不成那陈庚望委屈你了?”赵学清急得来回转。
宋慧娟看他这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摇头,道,“没事,没事。”
赵学清见他这挂念的慧娟妹子终于露了笑模样,脸色便缓和许多,“那就好,你进来坐。”
两人进到那院子里,宋慧娟才打量起来,赵学清搬了把凳子与她,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那陈家的人真没欺负你?”
“还好,”宋慧娟用手帕拭了拭眼角,叹了口气,“都是过日子罢,哪有锅勺不碰锅沿的。”
赵学清怔怔的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又低下了头,“只要你说好就行,就算有什么也别怕,我现在在这也算得上你娘家人,总比你自己憋在心里好。”
“不说我了,你呢?”
“我?”
“雷大叔还没催你吗?”
雷新平就是赵学清那入了赘的父亲,据她上辈子的了解,他们父子俩关系一直都不大好,不然也不会撒手让他这唯一的儿子来了这穷乡僻壤。
“他?”赵学清冷笑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大耐烦道,“催了,找的都是他那什么战友家的女儿,一个个净是上纲上线的,烦人得很。”
赵学清摇了摇头,眼神里泛起亮光,“还是原来好,那时候你就像个老太婆,老跟在我身后我唠唠叨叨的,也不知那时候就怎么不觉得烦?”
一个两个都是跟在自己身后唠叨,怎么就不一样呢?
或许,是人不一样罢。
宋慧娟沉默一会儿,赵学清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现在她已经嫁了人,不到年底还能有个小娃娃,还能怎么办呢?
路还是往前走的。
“不说那些了,一个人的日子还是自由的,我还是得趁着这几年来清闲清闲罢。”
宋慧娟也顺势移了话题,进了那屋子,来回打量着那床,“冷不冷?我看你只提了个皮箱子,连个被褥也没带。”
“这不是有嘛,马上就夏天了,也不怎么盖了。”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离夏天还早着呢,这时候要是着了凉可不得了,村里又没赤脚大夫,我还是回去把那新被子给你抱来。”
赵学清看着那围着床来回转的宋慧娟,心中酸涩难耐,“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不讲究那些,来回折腾净麻烦人。”
“不行,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知青少说都得一年。”
到底,赵学清还是没有拗过宋慧娟,只得答应下来,跟着她去陈家取那床被子。
宋慧娟回了陈家那时,不过十来点,也不到下工的时候。
陈家一人也没在家,宋慧娟直接将人领进了堂屋,倒了热水让他等着,这才进了那西屋。
还是她那时嫁过来时做的新被子,那绳子捆了起来,新被单那些物件他自己带的都有,也不用她再找了。
东西给了赵学清后,宋慧娟没有再多留他,即时将人送出了门。
她还是没有开口,那事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不知道会不会拖累了他。
眼下这泥沼,她早已陷进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挣脱出来,又不用连累他人。
日子,且一步一步过吧。
阳历三月中旬,初春之际正是庄户人家最为忙碌的时候。这时,各个大城市派来下乡的知青们也都纷纷来到了这贫瘠的黄土地,终是要过上与黄土地为伴的日子了。
这日,天还未大亮,陈庚望便早早起了床,穿好衣裳,还未关上门,就听得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他回头一看,见是那妇人起身了,淡淡地道,“不用起了,。”
宋慧娟披袄的动作一顿,见陈庚望那颇有些意气风发的背影,咽下了嘴里的话,静静地下了床,披好衣裳转身去了后头的茅房。
陈庚望关了门,与公社里的几个同志一起踏上了去往南丘城火车站的土路。
接连三日,公社里都派人去接大城市来的知青们,为此还特意排了个班,尤其是那些未婚男青年们更是寻了几辆自行车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