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太过真情实感,好到付出了真心实意。可于清溏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新闻媒体?人,理论上?不应该为了一个采访这样?失态。
大约一个小时,身后传来“刺啦”的开门声。
于清溏迎上?来扶婆婆。
老人眼圈红得像熬了夜,鼻翼和嘴角泛着泪光,她把?录像设备还给于清溏,“孩子,谢谢你。”
于清溏握住婆婆的手,苍老的掌心带着倒刺,磨得他心里不是滋味,“不用谢,都是我们该做的。”
眼泪润湿了袖口,婆婆颤颤巍巍,“都是我不好,我没文化、没教好他。”
于清溏:“婆婆,您别这么?说?。”
年迈老人,能独自把?孩子养大已?是不易。
婆婆抹了把?泪,“也怪那娃娃不争气,净干些不着调的事。打小老说?长大要?像他二叔一样?有出息,你瞧瞧,他现在都学了些什么?。”
“想当年,他二叔可比他难多了,他爹对他……”
“婆婆,我们该走了,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婆婆的话被徐柏樟打断,彼此有眼神交汇。
“噢,对对,岁数大了,脑袋生锈喽。”婆婆说?:“清溏啊,我录的那些小昊真能瞧见?”
于清溏:“能。”
普通人想接触嫌疑犯很?难,但新闻媒体?还是有特权的。
于清溏说?:“如果他有交代给您的话,我也会录进来给您看。”
婆婆说?:“你们啥时候再回来?”
于清溏看着满满一罐山楂丸,“您按时吃这个,每日两次,没到您吃完我们就?回来了。”
与婆婆告别离开,两个人沿路往家反。深秋的村落金光遍野,彼此安静无?言。
刚才婆婆的话被打断,但前半句于清溏听清了。徐柏樟介意任何人提及父亲,也不想让他知?道。
作为成年人,他能理解谁都有秘密隐私;但作为伴侣,却只想更加了解他。
距离午饭还有些时间,他们走着走着就?偏移了路线。炊烟的村庄,山水亮丽得像诗歌。路边长满了野花,各个争相灿烂。
河边栽了垂柳,一排排弯下腰,柳条尖沾着水面,风一刮,枝条左右摇摆,像拨开的雨帘。
于清溏被孩子们拉到河边,陪他们放了风筝、烤了泥鳅,抓了蝴蝶,还吹了好几把?蒲公英。
回来寻找一圈,在草垛上?发现了徐柏樟。
太阳从他肩膀晒上?来,后颈浮出些细碎的汗,像校门口商店两块钱一包的星星纸,闪闪亮亮的。
徐柏樟坐在日头里,看不到他,像个孤独又认真的小孩。
于清溏抓着一大捧蒲公英,坐在了徐柏樟身边,“给你吹。”
徐柏樟笑着,“被孩子传染了?”
“不好吗?小时候没完成的梦想,今天超额完成了。”
徐柏樟:“吹蒲公英还有梦想?”
“城市里可没有这么?多蒲公英,而且,我也没那么?多吹蒲公英的机会。”
徐柏樟:“那你玩什么??”
于清溏:“不玩,学习。”
他的童年,是在深夜的写字台和各种竞赛班中度过的。
徐柏樟把?种子往他那边推,“你吹。”
“一起吧。”
“一二三?。”
温风吹开,种子扑面而来。白色蒲公英夹杂着风,穿过于清溏的头发,像仙女棒滋出的烟花。
孩儿童在身后玩水枪大战,喷上?天的水柱散落下来,雾成细小的水珠,在于清溏身后形成了一道残缺的彩虹。
彩虹从不是主角,中间的人才是。
徐柏樟手伸过去,捻走他耳边的蒲公英种。毛茸茸的一小撮,沾在耳尖上?,一时竟不知?皮肤和种子谁更软。
飞舞的花种仿佛凝结,画面逐帧放慢。于清溏偏了头,塞进草垛的指尖有被握紧的触感。
正午的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成年人的手上?下交叠,指尖碰关节,关节压指尖。
满世界都是飘摇的花絮,在纷飞的空气里,于清溏轻轻合上?眼,感受徐柏樟的呼吸缓慢向他靠近。
紧促且热烈。
编织
“亲嘴啦!亲嘴啦!”
“二叔和于叔亲嘴啦!”
“于?叔叔要亲二叔啦!”
还没开始的亲近被童言无忌打断, 于?清溏转回了?头、抽走了?手,握着光秃秃的?蒲公英杆, 丢也不是、留也不该。
后悔懊恼,应该坐在?草垛另一侧。
徐柏樟异常平静,像事?不关己的?路过群众。彼此各干各的?,谁也不打扰。
等?孩子们都被叫回家?吃饭,于?清溏回味不甘,他问:“这次也是好意?”
“不是。”徐柏樟觉得不够,又添了?一句,“单纯欠揍。”
于?清溏笑了?, 决定跟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