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课的,星期一那时候我不是说了嘛,这节课我没有听得太明白,可能是闻教授的语速太快了,我自己回家后复习的效果也没有很好,所以就想来问一问有关于课程知识方面的问题。”
闻寒洲做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医生,可能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于是罕见地顿了顿,问:“你今天找到我,就是为了星期一那节课的事?”
“也不完全是,也可能是因为你开的安眠药对我来说并不起作用。”
时骨只字不提自己压根就没按时吃药的问题,他故作苦恼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闻教授,我的睡眠障碍是真的很严重,现在严重到根本就无法入睡的地步,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泛着绿意的眼眸一眼看穿了时骨堪称拙劣的演技,闻寒洲淡淡地问:“你有按时吃药么?”
“没有。”时骨如实回答他。
“药要按时吃才有作用,遵循医嘱来,才知道这种药到底对你有没有用处。”
时骨微眯起眼,打量着闻寒洲的模样,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口挂着工牌,可能是工作了一天的缘故,头发稍有几分凌乱,却把他整个人衬托的更加有型,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疲惫,鼻梁高挺,脸部线条硬朗流畅,是一种属于欧美男性的轮廓特征。
“闻教授,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么?”时骨使着坏问。
“这是我作为你的心理医生应该嘱咐我的患者的事情,也是我的职责。”闻寒洲回答他。
时骨耸耸肩:“或许你应该说点好听的,比如你说这的确是在关心我,因为这样的话,我可能还会说更多有关于我自己的情况,不会再让你感到为难或是头痛。”
“你说不说是你自己的事情,看你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到底有多少,因为我只是心理医生,你说与不说,对我而,没有任何损失。”
闻寒洲微微向前倾身,深邃的眼眸看着时骨漂亮的脸,就如同那天在river里那样,目光里充满了审视的意味,“时骨,像你这样什么也不愿意说,东拉西扯的患者我也见过不少,也许你身上所拥有的问题,远远不止睡眠障碍一个。”
这是他第一次点名道姓的直呼时骨大名,不是时先生,也不是时同学。
因为是法籍华裔,闻寒洲的中文说的很标准,他的嗓音很沉,有些沙哑,落在时骨的耳朵里,莫名多了几分微妙的痒意。
“好吧,我的确不只有睡眠障碍,还有轻微的ocd——当然了,这是在国内时确诊的,而且已经过去很久了。”
时骨故作轻松地摊开手,“但我认为我现在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有关症状,无伤大雅。”
闻寒洲正坐回去,他拿起笔,在时骨的病历本上写下一串字母,轻声问:“之前你确诊了ocd,具体表现和相关症状是是什么?”
“不停的洗手,洗澡,反复锁门,还有……一直在心里数数。”
时骨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列了几条症状出来,“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阵子也没有过,我还是比较正常的。”
“确诊时间是什么时候?”闻寒洲推了一下自己的无框眼镜,又问。
“好几年前,大概十五六岁的时候,我也记不大清了。”
提起以前的事,时骨似乎有些烦躁,他拨弄一下自己的刘海,连带着语气也有些冰冷,“问这些做什么?我都说了,我现在没有相关症状了。”
闻寒洲从病例中抬起头,透过无框眼镜,目光落在时骨的脸上,“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太紧张。”
不太对劲,提起从前事情的神色,以及他的语气,都不太对劲。
他和时骨认识的时间不长,接触的时候却很多,闻寒洲是心理医生,很容易的就能从只片语中看透对方,初步判断出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像时骨这种人,闻寒洲不是没见过,他有着极为出众的外表,以至于那晚自己闲来无事在river消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五彩缤纷的灯光下,留着黑蓝色长发的男性青年。
时骨很漂亮,漂亮到让目光从不为他人过多停留瞬间的闻寒洲都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直到那天时骨转过身来与他对望,他也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
后来他发现,时骨出众的外表下潜藏着一颗让他捉摸不透的心,他似乎很喜欢给自己使坏,几次见面,闻寒洲都不得不做出退让,耐着性子,不去理会时骨那些过分的行为。
他是自己的患者,也是自己的学生。
今天是他第一次听到时骨提起从前的事,仅仅只是提了一次,时骨的变化比从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大,大到有些不像他了。
闻寒洲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