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墙垛里的长矛兵耐着性子,等待着他们小队长下了命令再发动进攻。尽管他们眼瞅着悍勇的蛮兵,沿着钩锁和梯子马上就要爬上城墙了,他们仍然不敢轻易动手,因为这几天他们的队长已经连杀了好几个不听话的家伙,这时也正虎视眈眈地在身后监视着他们,他们岂敢轻动?
直到小队长收到统一的信号,向他们下达了命令,他们才齐齐动起手来,他们要做的事不难,就是把钩在城墙边的钩锁梯子去掉,顺便扎死已经爬上城墙的蛮兵。他们也是胸有成竹的,因为这几天训练,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重复这几个简单的动作,现在就算他们睡着了梦游着都能准确无误地做好这件事。
这也是肖白的主意,把流水线作业这一理念带入军事训练里。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地提高战斗力,只能将兵种再细化,甚至简化到只要能很好地完成几个简单的动作即可。
不用说,吊在钩锁上和梯子上的蛮兵全部跌下高高的城墙摔成了肉泥,而肖白的长矛兵去除干净城墙上的钩锁和梯子后,整齐划一地迅速躲入城墙墙垛之后,让底下的蛮兵愤怒射出的箭矢,全部扎了个空。
而蛮兵的一轮箭刚刚射完,弓箭手就半藏身于墙垛后发起了一轮齐射,一些刚射完箭,正要搭弓发起第二轮攻击的蛮兵们,被这漫天箭雨直接穿成了刺猬。
蛮兵的将领简直要气疯,他自从挥师南下以来,还从未遭遇如此挫折,于是他脾气一上来,把自己压箱底的都抖落出来了。
那是一帮臂力腿力都了得的壮汉,在他们部落里也是以一当十的人物,他们手上脚上装上铁爪就能像只野兽一样迅速爬上高大的城墙,只要让他们成功攻占了城墙,面对那些比划几下就吓得落荒而逃的小鸡仔们,那还不是虎入羊群、任其宰杀!如果这号称凤曦国北方第一险关的倒马关都能被他拿下,嘿嘿,那富得流油的凤曦国皇都岂不是也如探囊取物了?
那蛮将还在做梦时,肖白已经下令一击得手的弓箭手不要恋战,齐齐后撤,给后边早就烧得滚热的大油缸让路。
不必说,寄托着蛮将厚望的铁爪大汉们再厉害也没有生出铜皮铁骨,哪经得住一大缸的热油兜头浇来,他们甚至连惨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那烧得打滚冒泡的热油直接活活烫死了!
这时的蛮将才真是气疯了,他尖声厉呼:“所有梯子钩锁都给我上!我不信他们来得及清理掉所有的梯子!!只要被我们占上了城头,城里的财宝女人随便你们抢!!”
肖白虽然听不懂也不可能听得见蛮将在那怒吼些什么,但是她看得见啊,蛮将作为敌人一方的重要人物,他的话都变成了巨大醒目的对话框显示出来,好像生怕肖白看不见一样。
肖白对此只是做了一个双眼皮表情,怎么到了女尊的世界,这女人依然是重要战利品啊?!
而面对敌人最后的疯狂,肖白也是早有准备,她向身后的盈川做了个手势,他立马传令下去,每一个‘留住客’旁边必有一个美男军团的人在旁监护,以确保这一新上任的设施可以正常运转。
面对蛮兵震天的喊杀声,那些早就被这些蛮兵杀破了胆的北军不是不害怕,可是站在他们身前的长官却个个背脊笔直,一脸冷静坚毅的表情,丝毫不见慌乱。尤其是作为主帅的皇女殿下,她自开战以来,从未后退半步,每一次指挥都切实有效地打压下了敌人的每一轮进攻。自从开战到现在,他们驻守城头的北军竟然没有折损一兵一卒,这在屡吃败仗的北军看来,如同神迹!
有了这些如同钢柱一般屹立在他们心头的主心骨,他们就算怕得两股战战,依然坚持着没有一哄而散,而是站在原地静待他们统帅的下一个命令。
当那些梯子钩锁如蚁蝗一样遍布城头时,肖白下了第一次放下‘留住客’的命令,这些遍布铁刺的滚木由粗大的铁索吊着从墙头滚落下去,立时砸死刺穿蛮兵无数。而且这些‘留住客’还可以籍借滑轮和吊索组成的装置轻易回收,以备再次使用。
在拉拽回‘留住客’的空档,第二锅热油又泼了下去,这一次弓箭手已经装备上了火箭,那些被热油溅到,一时还没死透的蛮兵,也纷纷被燃着火的箭头点着了身体,成了一个个惨嚎着的火人。
一战便死了七成士兵,这种惨烈的战况终于让疯狂的蛮将冷静下来,他咬牙切齿地下达了收兵的命令。而眼瞅着蛮兵退去的北军们,先是齐齐沉默,接着就是爆出震天的欢呼声。
有些将领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劝肖白乘胜追击,将这些可恨的蛮子灭个干净,而完全不会被胜利冲昏头脑,而且深知这些北军几斤几两的肖白,只是看了那些将领一眼,平心气和地讲解着。
“你们仔细看,他们的帅旗依然屹立不倒,而且将受伤的士兵全部接走了,这说明他们并没有真正地被我们打服,只是战略性撤退罢了。所谓穷寇莫追,如果我们这时贸然追击,反倒有可能被他们反扑而功败垂成!”
他们依言细细观察,果然如肖白所说,这些蛮兵退得有条不紊,哪有他们败逃时那丢盔弃甲的丢人样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