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加浓烈,直至此次被太皇太后召回,前来云京的前几日……
萧淮蹙起眉头,看着楼湛的目光中有了怜惜:“就是如此。阿湛,你不必对我怀有报恩之心。”
楼湛闭上眼睛,低着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原来,只是补偿?
☆、
在心里存了许久的异样感觉仿若冰雪渐溶,一点点的消逝,归于沉寂。
楼湛沉默了许久,僵硬的唇角忽然带出一个笑容:“世子大恩,下官不敢忘却。世人本就排斥女吏,同世子所做毫无干系,世子也不必再做补偿。”
本来就是她欠萧淮的。
看到她难得一次的笑容,萧淮不免一怔,心中一直藏着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楼湛却忽然起身,低声道:“下官想起还有话同沈祭酒说,先走一步。”
不等萧淮说话,她微一颔首,挑开纱帘走了出去。
萧淮看着楼湛远去的身影,揉了揉额头,突然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是在严肃地解决她内心的疑问吗?怎么感觉……似乎说错话了?
楼湛直直穿过花树林,出了这个偏殿,才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肩头也放松下来。
萧淮此人,于她本就如同水中之月,今日听了这一席话,她也能摒弃所有杂念,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报恩了。
宫里的路曲曲折折,回旋反复,容易让人走丢了路,楼湛回忆了一下,适才萧暮走得太快,她来不及观察,现在对回二仪殿的路模模糊糊记不甚清。
默然了一下,楼湛大无畏地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再不济,遇到个宫女太监也能问问路。
岂料宫女太监没遇上,才堪堪走了一盏茶时间不到,迎面就走来几人,楼湛定睛一看,不由头痛。
当真是冤家路窄。
对面几人里,当先的正是凤钗飞髻,环珮琳琅的大长公主萧凝。几日不见,她脸上的煞气愈重,穿着淡紫的华裳,一身骄贵之气。
跟在她身旁的是裴宛,其后是几个宫女太监。
几人正侧头说着什么,突然发现有人,萧凝目光一闪看了过来,见到是楼湛,冷厉的眸中忽然掠过几抹怨毒与杀气。
楼湛蹙了下眉,这是宫里,而且正是太皇太后的寿宴,萧凝应该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虽然还是很想退回去,但楼湛还是上前几步,抬手一揖:“下官见过大长公主。”
萧凝盯着楼湛没说话,只一步一步走近,眸中神色阴沉不定,扫视了一下安静的四周,她的唇边忽然绽开一抹阴戾的笑,慢声道:“楼大人不必多礼。”
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萧凝应是在三步开外了。
感受到那冰冷暴戾的目光,楼湛的眉尖无端跳了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她心中思量着该如何摆脱困境,慢慢直起身子。
才抬起头,眼前陡然有黑影一闪,楼湛下意识地向后一躲,眸子微微眯起,看清了萧凝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支尖端锐利的簪子,刚才那一下若是被刺中了,她这双眼睛,恐怕就没了。
见楼湛敏捷地闪开,萧凝的脸色一厉:“贱人!还敢闪开?来人,给我按住她!”
后头那几个宫女太监呼啦地跑来,楼湛躲闪不及,被一把按住,动弹不得。
楼湛略后悔没有学些防身的功夫,脸色倒是毫无畏惧,淡淡道:“大长公主,此地是皇宫。”
萧凝阴着脸没说话,手中尖锐的簪子凑到楼湛的眼睛近前,唇角的笑愈发阴戾:“你这双眼睛,实在是讨厌。”
楼湛平静地看着她。
萧凝的簪子下滑,落到楼湛脸上,楼湛甚至能感受到些微的刺痛从脸颊上传来。
“装得这般清冷给谁看呢?平日里勾引男人的模样呢?”萧凝被楼湛的神色刺激到,一把揪住楼湛的头发,使劲一晃,怒声道,“这深宫里死几个人谁知道?又何况你区区一个卑贱的女吏!用你来偿还我儿性命,也是高抬了你!”
她的话音才落,转角处忽然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看到眼前的场景,长眉一挑,明明眸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却还是装模作样地温声开口:“这不是大长公主和楼大人吗?怎么在此处先玩起了游戏?”
虽然看不见是谁,但那声音实在耳熟,楼湛抬眸看了看萧凝的脸色,果然更加阴沉可怕了。
不过萧凝似乎在忌惮什么,冷冷盯了那边一会儿,一把推开楼湛,收起了簪子。她侧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小女儿,见她一直盯着转角处看,眸中异彩闪烁,心思一动便明白过来,不由大怒,一巴掌便扇到她脸上:“没用的东西!”
裴宛挨了一巴掌,也不吭声,只摸着脸颊低下了头。
“走!”
萧凝冷着脸,领着人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得了救,楼湛低头整理被扯得乱糟糟的官袍,身后的脚步声靠近,又绕过她,站到她跟前。
楼湛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从对方的眸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