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沛东什么人,即使光线不足,只消看她的动作的神态,就猜到她在想写什么,哼唧一声,“怎么?抱了一下就动春心了?”
“胡说八道。”叶言言有些恼。
顾沛东说:“要说梁洲条件的确不错,现在是宏成的大老板了,真要搭上了,说不定就直接上电影了,何必还在电视里混个配角……”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叶言言的目光笔直对着他,脸色雪白,有一丝受伤的神色。
顾沛东抿了抿春,马上说:“我开玩笑的。”
“我和你什么关系,能开这样的玩笑。”叶言言讥笑了一下,“还真是能将心比心,你是拿自己的老路来套我呢。”
顾沛东身体僵硬了一下。
她转身就走。
越走越觉得气愤,他居然这样说,以为她在勾引梁洲,就为了在公司得到更多的资源——无语,无聊!难道在他看来,她就是那样不择手段想要往上爬的人,甚至不惜要牺牲色相。
叶言言胸口一阵憋闷,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迷了路,拿出手机找地图,屏幕上好几个顾沛东的未接来电。手指一划删掉记录,手机又响铃,按掉,终于恢复了平静。
打车回到酒店,顾沛东靠门的廊柱边,烟头火红的光亮一闪一闪,他低着头,微微长的额发垂在眼睛上,看起来有些不羁,更多的是一种颓废,仿佛年纪轻轻就已久经世事的沧桑。
她停了下来,心里还有些生气,远远看着。
他抬头的时候看见她,大跨步走了过来。
叶言言心想就算他道歉,她也要给他看两天脸色。
谁知他第一句话是,“看不起我?我的第一个角色是靠抱大腿来的,你是靠钱买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也别笑话谁。”说完他还笑了两声,当着她的面把烟头一掐,转身走进酒店。
叶言言气的噎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他打了那么多个电话,特意等在门口,就为了反唇相讥这么一句话——叶言言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起气都要匀不过来了。
心情恶劣,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顾沛东正式到剧组报到,他长相好,嘴巴也甜,对谁都是笑嘻嘻的,标准新人的模样。凭着眉目俊朗,风流倜傥的皮相,一群配角姑娘被迷的晕头转向,到了午餐的时候,好几个借故靠近,助理拦也拦不玩。
这个看颜的时代,太容易上当受骗了,叶言言在心里吐槽。
拍摄休息的时候,王泽军对梁洲评论说:”这小伙子哪里找来的,少见的资质。”
梁洲语气有些惋惜,“是个好苗子,可惜已经签了寰盛。听说寰盛内部已经有了培养计划,不然我还真想挖过来。”
王泽军诧异了一下,“老何眼光真毒,寰盛旗下的男艺人都是他管的吧,前面有莫一杉,和你不相上下,后面带的童宇诚也成了气候,现在还网罗了这么一个。宏成男艺人这块还真比不上,我看投了这么多资源,葛一鸣也难挡一面。”
梁洲淡淡说:“看这一部的效果,急也急不来。”
王泽明在片场内环视一圈,说了一句,“这次挑选的小花不错,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叶言言下午有场戏份。
彼时清朝早已覆亡,辛亥革命爆发后,革命党成立了临时政府。政局于乱世中呈现出短暂的平和,溶月混迹于歌舞团中,凭借优美的歌喉和姣好的容貌,成为上流社会的表演常客。
在前两个单元故事里,溶月多次现身,男女主角发现了她的不平凡之处,可能和龙肉的核心秘密有关。循着她故意留下的线索,终于找到了溶月的踪迹。
1937年,无论时局如何动荡,洋人开办的俱乐部内总是歌舞升平。
溶月穿着一袭银线黑丝的高领旗袍,恰到好处的收腰,内修外敛,凹凸有致,从实木扶梯上拾阶而下,袍角下隐约可见的小腿到脚踝,精致而朦胧,淌出一段难以言喻的高贵写意,风流婉转。众人仰着头看着她,除了惊叹再无他语。
穿着一身洋服的女主角问周围的人,“她是谁?”
“电影明星,溶月。”旁边有人回答。
女主角将信将疑,等着溶月走近,冲到她的面前,别有深意地问:“我们之前见过,你到底是谁?”
苏晓媛穿着荷叶小西装配着蓬松的长裙,耳垂上一对光泽亮丽的钻石耳环,富贵而洋气的打扮,可是到了溶月面前,却无端觉得矮了一截。溶月一身简洁的旗袍,仅在脖子上搭配着一串珍珠项链,明亮的就像她的眼睛。
“你们追着我来,难道不知道我是谁?”溶月唇角微微一勾,媚眼如丝,“我叫溶月。”
王泽军看着监视屏,目光闪亮,忍不住说,“我有预感,这个女孩要红。”
没有人应声,他侧过脸,梁洲盯着特写镜头看着,神色专注。
站在工作人员堆里观影的顾沛东怔怔看着站在扶梯口的那个女人,久久回不过神。助手小孔年纪比他还小一岁,知道顾沛东和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