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指望这仓库中能另有逃生之路,可是一瞧里边情形,果然是用来储放东西的库房,连窗子都没有,只有几个通风的小孔。
封秀士并不死心,扶着货架站起来,向旁边走了几步,想再看看后面情形,结果他走出两步,向后一绕,一眼就看到了李鱼和第五凌若。
第五凌若胆怯地往李鱼身后缩了缩,忽地意识到李鱼已身受重伤,忙又抢到他身前,将他挡在身后,微微抿起了小嘴,甚是倔强的模样。
门外,两个刺客喊起了话:“兄弟,投降吧,你逃不掉!我们敬你是条汉子,只要你降了,绝不杀你!”
封秀士扫视了一眼仓库中的模样,微微一笑,举步向李鱼和第五凌若走来,为了显示自己并无恶意,将剑背到了身后。
“不要怕!”
封秀士微笑地对第五凌若说,慢慢蹲下了身子,从她肩头掠过,看向她身后的李鱼。
“你是昨儿逃出归来客栈的那人?”
“我本来是去归来客栈躲避战乱的,拜你所赐!”
“抱歉,我也不想连累你,只是,有时候你做什么,是身不由己的。”
门外,杀手的声音严厉起来:“你再不出来,我们两兄弟可冲进去了!”
封秀士恍若未闻,只对李鱼道:“我和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如果被他们冲进来,我固然难免一死,你和这位姑娘,一样活不了。咱们做场生意如何?”
李鱼道:“什么生意?”
封秀士道:“我把灾祸引开,而你,要替我送个口信给人知道。”
李鱼盯着封秀士,封秀士依旧微笑地看着他,等候着他的回答。
封秀士知道他没得选择,想活命只能答应,但他从李鱼的眼神中还是看到了一丝疑惑,他知道李鱼在疑惑什么,于是主动说道:“从你昨日的行为来看,你这人胆子并不小,为人也机警,传个话这么小的事,我相信你能办得很好。没错,你如果承诺了,可以再毁诺,可我现在只能赌。”
封秀士眸中露出一丝感伤:“你现在,没得选择!我,也一样!”
“我答应你!”
李鱼没让他再说下去,外边的人随时可能冲进来,时间对他们双方来说都很重要,如果再迟延片刻,一旦外面的人杀进来,两个人就什么交易都不用做了,一起死吧。
“你传信给当今太子,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就说,仁智宫告变,是针对太子的一个阴谋,目的就是逼他反。叫太子切勿中计,一定要亲赴仁智宫鸣冤请罪,仁智宫那边,有很多人依旧心向太子,必可保其无恙。如果运作得当,让皇帝知道那人的歹毒,反会因祸得福!”
封秀士说完,就慢慢站起,向外走去。
李鱼压着声音,低声道:“太子信我?”
封秀士道:“你就说,曾蒙太子赠予玉马者,倾心回报!”
封秀士说完这句话,已经绕过货架,他陡然提高了声音,长笑道:“既然躲不得,那便拼个你死我活!”
说完这句话,封秀士一脚踹开房门,仗剑在手,昂然走了出去!
忠人之事
一个瘸着一条腿的人,持着一柄灵蛇似的长剑,腾挪难免艰难,但却从骨子里透着一股不变的潇洒。
同样是世家子,封秀士才有一种真正的世族高门出身的优雅,至于门第比封氏还要高的陇西李家,却出了伯皓仲轩这对逗逼,其实基因突变的情况偶尔也是有的,不能当作常态。
两个杀手却是杀红了眼,他们一路追蹑到长安,杀光了封秀士身边所有的人,直到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还能站立的,与封秀士一方的仇恨,实在是天高海深。此刻难得封秀士穷途末路,武功大打折扣,自然是竭死一战。
而封秀士,也自知今日再难逃一死,这是他最后的时刻,使命依旧没有完成,但他已有托付。虽然他和李鱼只匆匆见过一面,但相由心生,他看过李鱼,他相信李鱼不会有负于他一个将死之人,那么,如今他死的越快,就越容易更快地将消息送到太子手上了。
所以,他甘心赴死,只求快死。
既然抱定了这样的心思,封秀士自然是招招绝命,不留后手,如此一来,两个杀手固然是遍体鳞伤,他自己身上也是不断增添着新的伤痕。
“飒!”
如同秋风刮落一片枫叶,封秀士拼着左臂被一个杀手的钢刀硬生生砍去,不退反进,锋利如纸的剑刃从一个杀手咽喉处闪过,带走了一粒血珠。
剑刃割开了那杀手的咽喉,剑尖削断了他的脊柱。其实如果只是咽喉被切开,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因为氧气通过切口,依旧可以送入肺腑,真正致命的是刀口深入,切断脊髓,呼吸肌瘫痪,使人窒息而死。
封秀士是个杀人的行家,拼出了一条手臂,自然是要带走对方一条性命的。
那杀手打着转儿倒了下去,双目大张,似乎死不瞑目,实则却是因为窒息的剧烈痛苦。
另一个杀手惨嚎一声,猛地一招“力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