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个乡下小姑娘,正在庞大如迷宫的商城里转悠着,看着那琳琅满目的高档商品啧啧赞叹,这时有人突然对她说:“这整座商城,都是我的产业。”那是多大的冲击力?
不过,她这自然反应看在李鱼眼里,却是有点泛酸:“有什么了不起,就你那眼神儿,治不好就是高度近视,用得着这么闪闪发光么?嗯?西市!”
李鱼的表情微微有些发僵,忍不住问道:“不知员外高姓大名啊?”
“老夫姓曹,名韦陀!”
李鱼登时两眼发直:“曹韦陀!上了贼船了,这回真是上了贼船了!”
情若坚石
“我们只是小门小户人家,可当不起曹员外如此费心……”
李鱼挣扎着就想坐起来,开什么玩笑,曹韦陀!
起初,李鱼也只是慢慢知道曹韦陀是常剑南的上任,直到第五凌若找上他,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情郎,李鱼出于好奇,便对十年前发生在西市的故事做了一番了解。
曹韦陀,正是逼嫁第五凌若,又被常剑南干掉的那个人!
李鱼本以为他的出现,会对历史做了一番修正,为何如今所有的事都在朝着他所知的那个方向发展着?难不成,他所知的那个结果,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而造成的?
也就是说,其实本来的历史并不应该是这样的,恰恰是因为他的出现,意图改变,所以才造成了改变,而改变后的样子,就是他所知的。
他知道结果是什么,但却不知道过程是什么,他正在创造过程。
李鱼越想越怕,竭力地想要避免这一切的出现。
但第五凌若已经从座位上溜了下来,将他捺躺下,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道:“哎呀,我知道他是色眯眯大坏蛋啦,他喜欢当冤大头,干嘛放过他。”
第五凌若狠狠地瞪了李鱼一眼,用力握了一下他的胳膊:“你伤那么重。”
李鱼苦笑,只能苦笑。
……
在李鱼一行人来到孙思邈府的时候,李建成已经打开了宫门,在一众幕僚的相送下,牵着马,走出宫门。他的神色坚毅,眸中却有着复杂难明的情绪,说不出是忐忑、紧张还是愤怒。
他已决定,去见皇帝。
既然已经决定去见皇帝,那么早去一刻,就能让天子少一分疑虑。
李建成也是一代人杰,当机立断,既然有所决定,马上开始执行。
历史上,玄武门之变,李建成惨死,魏征做为东宫属臣被李世民所俘时,曾对李世民气愤地说过:“我曾屡屡建言太子,将你这个心腹大患杀掉,只可惜,太子不肯采纳,否则安有今日下场?”
魏征这番话,应该说的就是这次杨文干事件发生之前。在此之前,本就是太子身份,没有那么大危机感的李建成,或是出于兄弟骨肉情义,或是出于留名后世的形象,始终犹豫不决,不肯对李世民痛下杀手。
但是当他此刻跨上马,踏上难以预料的征途时,他的杀心,已经产生了。
因为李鱼送来的一封信,本已有意反抗,最终也必然被杀身死的李建成采取了自白的策略,不但没有被逼反,在此事之后,反而更获李渊信任,反倒是李世民,处境越来越艰难,被迫发动了玄武门之变。
如果不是李鱼这一封信,太子李建成将因为造反而被斩杀,李世民的计划将天衣无缝,他不必于日后发动玄武门事件,不必亲手射杀同胞兄长,在历史上的评价当更有利,也不必在登基之后心理压力那么大,从此开创了天子篡改史书的先例。
而这一切,从这一刻开始,都变了。
李建成放弃了不欲以流血手段对付李世民的态度。
李渊察觉到是李世民设计后,坚定地站到了长子一边。
李世民此时就算想抽身做个太平藩王也不可能了,唯有你死我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时正躺在医馆里,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
包扎处被那位白发白须白眉毛,仿佛谪仙人一般的孙神医给剪开了,内衬已经粘合在腐肉上,被孙神医连衣服带皮肉都剪了下来,虽然给他用了麻沸散,李鱼还是疼得呲牙咧嘴。
不过,等孙神医处理完,又给他敷了上好的金疮药,重新包扎起来,李鱼觉得腹部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不见了。原来因为腐烂,那儿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甚疼痛,甚至使他误以为痊愈的很快。
此时虽然一动就有痛楚感,但身上明显地轻松了,那种低烧的昏沉感也在迅速减轻。
“小伙子身体不错!”
孙神医在李鱼的胸口按了按,要不是看他年纪一大把,李鱼都想告他骚扰了。
“老夫不以外伤科见长,不过你这伤虽然严重,却不复杂,老夫还治得来。”
孙神医说完,扭头对第五凌若道:“令兄之前没有受到很好的救治,老夫已经给他用了药,但今晚还要观察一下,如果今夜不曾发烧,那就没有性命之忧了。西厢还有一间房,你们兄妹就暂且住在这里吧。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