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表个态。
现在态度也表明了,她自问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便不再理他,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贺文璋眼底有冷怒涌上,然而很快被他压下去了,他低哑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嫁给我?”
如果像她说的那样,她不是为了报复,那她嫁给他干什么?
于寒舟被他问到最犀利的地方,掀帘子的手便慢慢放了下来。车厢里的光线再次昏暗下来,她垂着眼眸,好一会儿才道:“我后悔了的。”
他微讶,朝她看过去。
“嫁给你,我后悔了的。”她再次说道,叹了口气,“我该听你的话,把那日的事情忘掉,就当成没发生过。我不该意气用事,扒着你们兄弟。”
“但是已经晚了,我想明白时,已经嫁了过来。”她抬头看着他,淡淡悔意清晰可见,“或者你告诉我,嫁给你的我,要怎么办?”
她把问题抛了回去。
他不是对她不满意,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吗?那他教她怎么做。
贺文璋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他想,是了,这就是了,她后悔了的,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嫁给他后没有作怪,还对他的妻子身份很配合。
他垂眸思索,片刻后抬头看她:“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于寒舟点头。
他抿了抿唇,苍白如枯槁的面上,漆黑双眸深沉睿智:“贺家与安家,都是体面人家。你即便悔了,可是已然嫁了过来,不论休妻或是和离,与两家名声都有碍,你可认同?”
“认同。”于寒舟道。
他便继续说道:“我身体不好,指不定哪日就去了。我活着时,你做我妻子。待我死后,你归家去,再嫁或者怎样都随你意。如何?”
这简直再好不过了,于寒舟当然是点头:“多谢成全。”
他冷冷道:“先别谢我。贺大奶奶没那么好做,你但凡叫我察觉出一点私心,别怪我无情。”
“好。”于寒舟应道。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都松了口气。贺文璋虽然疑她心思不纯,但也期望她如方才所说的那般,安安分分地做他妻子,直到他病故。而于寒舟则是觉得,这个男人实在宽容又开阔,把话说得这么透,安排得明明白白,心下意外又高兴。
两人说开后,车厢里的气氛逐渐放松。
贺文璋想得还要多一些。他自知身体这般,耽误了人家姑娘,虽然是她自己作的,但他总归是占了便宜。否则,就他这样的情形,恐怕到死都没个妻子。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妻子,但他终归是娶了妻子的男人。
何况,侯夫人明显对此很高兴,他一直很愿意双亲高兴些,为此对她有些感激。
他又道:“假如你履行约定,安安分分做贺大奶奶,我死后有东西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我们不仅是先婚后爱,还达成了契约婚姻的成就!
撒花!鼓掌!
长嫂7
于寒舟好奇道:“什么东西?”
“现在不能告诉你。”贺文璋说道, “不过,纵然你是安府嫡女,轻易也得不到这样东西。”
于寒舟本来只是随口一问, 她又不是贫民小户的女儿, 她父亲和祖父都是大官,手里还缺东西不成?因此,并不是很往心里去。然而他这样说了,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你告诉我嘛?”
贺文璋微微笑道:“天再凉些, 我告诉你。”
“吊人胃口,不厚道。”于寒舟别过头去。
马车轱辘辘前行,贺文璋将车帘挑开一道缝, 将路上的建筑与行人都收入眼底。
他看到孩童跑跳追赶, 看到小贩迎合往来,看到少年作伴意气指点, 还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买了一只银簪,爱不释手地收入袖中,眉眼间带着一点憨厚的喜悦。
眸光动了动, 他放下了帘子。
马车快到侯府时, 他忽然开口道:“想不想在府里的日子更好过些?”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交谈,他这时忽然开口,于寒舟便看过去道:“怎么说?”
她在府里的日子已经很好过了, 他还要她怎么好过?
“一会儿马车停稳后, 你先下去,待我也下去后,你对我关照几分。”他道, “不需要你做太多,言语慰问两句, 或者看我两眼即可。”
哦,这是要当众秀恩爱,于寒舟懂了:“行。”
见她答得利索,他抿了抿唇,低声解释道:“我明白你了,但是二弟不明白。方才我们说的话,不好同他讲。你在人前对我关照几分,他便不好寻你作难。”
“我明白。”于寒舟点头道,“多谢你为我考虑。”
贺文璋点点头,不说话了。
侯夫人在家里担心了一整天。从贺文璋出门开始,她便坐立难安,唯恐有什么闪失。
下人便劝道:“大爷性子稳妥,身边又跟着常年照顾的人,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