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等得腻烦了,薛宝添裹紧衣服,步下台阶,瞬间扎入了无边的新雪。
会馆距离阎野住的地方的确不远,两个街口加上横穿一个小公园的距离。如今已是后半夜,街上行人不多,过了街区,路灯就暗了,公园里只有主路还亮着昏黄的照明灯,纷纷扬扬的雪花穿光而过,从冰冷中竟看出些温软柔和来。
见了风,薛宝添的酒意再次翻涌而上,他将嘴里的半颗糖嚼碎咽了,翻出烟叼在嘴里。
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扫了扫长椅上的新雪坐下,没急着点烟,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再走。”
“不舒服?”阎野弯腰看着他。
“那杯酒太烈,我又喝得有些急了,现在有点头晕脚散。”
“嗯,那缓缓。”阎野将他拉起来,自己坐在长椅上,又拍了拍大腿,“椅子凉,你坐这里。”
“滚他妈蛋。”薛宝添衔着烟又扫落旁边的雪,坐下时故意与阎野拉开了距离。
阎野被薛宝添嫌弃惯了,也不在乎,从他嘴里夹过香烟,又将握在薛宝添掌中的火机拿过来,在他诧异的神情中,点了烟。
阎野长得硬朗英俊,不笑时有着极为锋利的男人味儿,而香烟又使他身上的这种味道变得意味悠长。落雪中咬着烟蒂,金属打火机在他指间丝滑地翻转了一圈,腕子一扬,弹开盖子,金属钨丝缓缓亮起,他叼着烟凑过去,轻嘬,收火机的同时摘了烟,吐出的烟雾交融着路灯昏黄的光线,好似上世纪的港片,仅凭一个片段,一帧画面就能永久定格在记忆里。
“咳咳咳~”几声狼狈的咳嗽打破了画面的美感,也将薛宝添从港片中拽回了现实,“不会抽抢什么抢,穿着开当裤就少装逼。”
阎野将手里的烟递到薛宝添面前:“抽烟的样子和你学的,薛爷抽烟很性感。”
阎野拿捏人在行,薛宝添被他夸得没脾气,没计较烟蒂上的湿糯,刚想伸手接过来,却被阎野躲了,他用那只没有夹烟的手握住薛宝添冰凉的指尖:“把手放在口袋里,我给你夹着。”
薛宝添看看烟,又看看阎野,一副遇到了傻叉的表情:“明天拜托把饭都帮我吃了可以吗?”他抢过烟,咬进嘴里,“阎野我发现你就是个中央空调,但凡长得过去一点的男人,你他妈都跑上去犯贱。”
说完又自我反省:“这也不能怪你,老子看到漂亮姑娘也一样,男人嘛,理解。”
“我空调谁了?”阎野看着薛宝添乜过来的眼神,醒悟道,“佟哥?”
薛宝添用膝盖碰碰他,一脸八卦:“喜欢那样的?又下楼接人,又帮忙挂衣服的。”他回想了一下,“你还夸他简单单纯。”
摘了烟,薛宝添凑头过来,做贼似的小声耳语:“我们阎总小小年纪就玩这么高端的局?刺激吗?”
两人离得近,阎野看到一片六棱雪花落在薛宝添的唇上,瞬间化成了细小的水珠,还没被唇上的温度捂热,他便咬了上去。
“薛爷别胡说。”阎野很少反驳薛宝添,错了对了都一并收下,今天倒是不认,话说得慢条斯理,却掷地有声,“我玩的局确实高端,但与佟言无关。”
薛宝添捂着嘴唇骂骂咧咧:“你他妈说话就说话,认泰迪当什么亲戚?”
阎野按着薛宝添的后脑又温柔地亲了一口:“我不喜欢佟言,也没献殷勤。”
薛宝添的唇瓣柔软,的确好亲,阎野忍不住再次轻贴:“我曾经送过受伤的佟言回家,盛屿以为我喜欢他,就先一步把他追到了手。”看到薛宝添眼中因八卦而起的贼光,阎野无奈,只能又去吮他,“盛屿让我下楼接人,帮佟言挂衣服,都是在羞辱我,而我也乐得让他从这些中找到一些愉悦的块感,让他觉得自己在碾压我,进而轻视我。”
“你想让他轻敌?”
“人在极度膨胀的时候,才会做错事,我不希望盛屿视我为敌人,因为忌惮我,谨小慎微、畏首畏尾不出错的做事。”
吻又落了下来:“所以二百块,我只对你犯过贱,目前为止也只想对你犯贱。”阎野的手掌顺着薛宝添的下颌滑落到勃子上,拇指轻拨候结,加深了这个吻,“以后我不会对佟言做那些事情了,不想你不高兴。”
后脑的头发蓦地被一把抓住,用力向后一拉,阎野被迫离开了薛宝添的唇。
“想多了阎总。”薛宝添松开发丝顺势将他一推,“这世界要是等哪天以傻逼为荣,你倒是会有很多爱慕者。”
殷红的嘴唇再次叼着香烟,蒙着水光的眸子斜望过来:“为什么故意把性向暴露给盛屿?”
“藏不住的,我继母已经知道了一些,还不如做实了,让他们再得意一些,他们少一分戒备,我就多一分胜算。”
薛宝添吐了一口烟,笑着说:“真他妈卑鄙啊,弛哥。”
阎野也笑:“是挺卑鄙的。”
薛宝添将胳膊架在椅背上,郑重地看向阎野:“你把自己藏得这么深,就是为了抓到时机,翻盘上位,可是现在你的身边多了一个我,就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