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张氏脸色灰白,跌坐在地上。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得,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哭求着,“公爹,这一切都是儿媳的错。公爹要罚儿媳,儿媳甘愿受罚。只求公爹再给四郎一次机会。老爷,你说话啊。四郎也是你的儿子,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他被……”
“够了!四郎有今日下场,全是败你所赐。”罗修怒吼,又对国公爷说道,“父亲,四郎要怎么处置,儿子全听父亲的。就是将他逐出门墙,儿子也无异议。至于赌坊那边,我们二房财力有限,怕是支付不起。若是没别的办法,那就让四郎自己去抵债吧。反正我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天啦,这是要逼死我吗?”罗张氏哭天喊地,伤心绝望。
罗修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一巴掌甩在罗张氏的脸上,“你还有脸哭,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四郎就算有个三长两短,要怪也该怪你。”
罗张氏捂着脸,呜呜的哭泣,好不可怜。
罗王氏嗤笑一声,“哎呦,好一处热闹的戏啊。二嫂要使苦肉计,我们也乐的看热闹,何至于还得挨个巴掌。多痛啊。”
这一回不光是罗张氏对她怒目而视,就连罗修也愤恨的瞪了她一眼。
罗王氏捂住心口,“哎呦,我好害怕啊。怎么,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吗?”
沈静秋低头一笑,抛了个眼神给罗王氏,让罗王氏再接再厉。
罗王氏心头得意非凡,正要活力全开,没想到偏心的罗老夫人又出来搅局,“老三媳妇,你给老身少说两句。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听着就行了。”
罗王氏尴尬一笑,“老夫人,这话儿媳可不能认同。就说四郎这事情吧,儿媳听说不仅偷家里几万两全输光了,还倒欠了赌坊几万两。如今二房哭穷,摆明是想让公中出钱替四郎抹平这件事情。这样一来,我们三房还有大房都会因为四郎的事情受到损失。那公中的银钱可不是二房一家的,我们三房和大房可都有一份子。凭什么四郎的事情,要让我们三房大房跟着受累,还得出钱,还得不到一句好话。这样的事情,谁愿意啊。要说一两千两,那儿媳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做好事。几万两,将儿媳卖了都值不了这么多银子。这件事情,我们三房是绝对不会答应。总归,要么二房自己掏银子捞人,要么就让四郎自生自灭吧。”
罗保连连点头,“媳妇说的不错。父亲,母亲,我媳妇的意思就是儿子的意思。儿子坚决反对从公中拿钱替四郎还赌债。要真的开了这个头,哼,等着吧,咱们国公府还得再出几个赌鬼。”
罗修同罗张氏都低头不语,罗张氏小声抽泣。
国公爷冷着脸,不过不是针对三房,而是针对二房。
罗老夫人则冷哼一声,“老三,四郎可是你的侄子。”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一文钱。”罗保混劲上头,“二嫂管家十几年,肯定贪墨了不少银子。让她全拿出来啊。反正银子也是给人花的,花在自己儿子身上,也正合适。二嫂,你说对吗?”
罗张氏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没有。”一句话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只怕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罗保嗤笑一声,“骗谁啊。远的不说,就说五郎成亲的事情吧,二嫂少说贪墨了一两万两吧。为了堵住我们三房的嘴,后来你还特意给了我们三千两银子,这件事情莫非二嫂都忘了吗?还有更远的,要不要我一件件的说出来。”
“你血口喷人。”罗张氏怒吼。
罗保笑笑,“是不是血口喷人,在座的都心知肚明。二嫂莫要将大家都当做傻子,以为哭哭啼啼就能蒙混过关,你也太小看大家。”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祖父的意思,让二房独自处理四哥的事情。”一直沉默不语的罗隐,突然开口说话。
罗老夫人怒斥,“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狼心狗肺,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长遭难,也不知道伸出援助之手。”
沈静秋恼怒。罗隐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夫人说错了,孙儿是国公府的世子,是国公府的当家人。孙儿的话就代表了最后的决定。祖父,您老的意思呢?”
国公爷捋着胡须,说道:“五郎的话没错。四郎这件事情,就由二房独自承担。不过四郎败坏国公府名声,给下面的弟弟们做了极坏的示范,不给他教训难以服众。等四郎回来后,就先打三十板子,然后关到祠堂去反省。”
“老爷子!”罗张氏嚎啕大哭,“老爷子,不能这么做啊。四郎他也是您的孙儿啊。”
国公爷冷哼一声,怒斥:“老夫没他这样败家的孙儿。老夫情愿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玩意,他死了才好。”
罗张氏大哭,体力不支倒地,心中又是绝望又是悔恨。
就在此时,下人急匆匆来禀报,罗二郎带着罗四郎回来了,正赶过来。
国公爷冷哼一声,“老夫不想见到四郎,让人直接在外面行刑,三十大板重重的打。”
“老爷子,您不能这样啊。”罗张氏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